我指了竹舍左前方的位置,道“那塊空地就很不錯,茶花好看我們留著。”
梵色側頭看我,笑意溫柔,撫了撫我的臉頰,道“嗯。左面臨溪,澆水也方便,明日我便將那塊地翻一翻。”
他微微低頭,披散的發絲在月光下鍍了一層清冷的銀光,似乎連異色瞳眼也閃著惑人的幽光,面有妖痕,身似邪魅,卻笑得溫柔四溢。
這一抹柔情驅散了身上透骨的清冷。
我看得呆了,等反應過來之時,唇已和他的貼在一處。
觸感柔軟,泛著茶香,不知是誰先主動,四片唇瓣相互啃咬、摩挲……直到對面試探性地、反復地將舌尖掃過貝齒。
我氣息一滯,微一掀眼皮,梵色一手托在我腦后,一手抱住我的后腰緩緩收緊,不容置喙地入侵舌腔,加深了這個吻。
雙手不知往哪里放,在空中一陣彷徨,最后還是環住他后背。只覺腦子似乎要炸開一樣,所有雜亂的思緒與猶豫數被他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在懷疑胸腔里的空氣要被他吃空殆盡之時,梵色總算松開了我。
額頭相抵,兩人均在劇烈喘息,豈料剛能喘口氣,便見他的下巴立刻又貼上來……
連忙雙掌撐住他的雙肩,脫口道“梵色!”
梵色停下動作看我,我雙眼蒙了層水霧,一時間視覺有礙,只覺得連呼吸都帶了熱氣,茫茫然道“我們睡吧。”
說完手掌上相懟的勁道沒了,梵色瞬間立起腰桿,眸眼清亮目光如狼,我猛打了激靈,連忙補救道“我是是是……是說天天黑了要要睡覺就……睡覺,就睡覺,躺著!睡!對,困了……然后正常睡覺。”
“……噗!”
梵色發出悶笑聲。
我一時羞惱,氣得錘了他一拳。
錘完立刻起身,頭也不回地屋里走。
為什么要說這等蠢話?為什么要解釋!
身后聽見梵色亦步亦趨的腳步聲,一直跟著我上了二樓的寢屋。
進了屋兩手扣著門板,被梵色蠻力制住不讓關,我斥道“放手!”
梵色挑眉,好不無辜道“你不讓我進去,今晚我睡哪兒?”
“你什么意思?”
“竹舍只有一間寢屋。”
我腦筋轉了一回天,道“你要跟我睡一間!”
梵色點點頭,正色道“我們夫妻。”
我控訴“不是未婚夫妻嗎?”
眼見他嘴角的笑意凝固……
我道“你不是會造物嗎,再變一間屋子出來不就成了。”
梵色站住不動,很明確地用行動表達了抗拒。
我質問道“上午是誰說無論我要什么都可以為我造出來的,男狐貍也跟男子一樣,都言而無信嗎?”
梵色抿唇肅目,再次不動,墨衣白發看起來還挺有氣魄。
喲,這是打算裝傻充愣到底了。
經過剛剛的窘事,我哪里還肯讓他進屋,明擺著引狼入室,“我不管你,你放手!”
梵色用了蠻力相制,門板發出哀呼似的嘎吱聲。
僵持不下之際,梵色道“寢屋里有小榻,你睡床,我睡臥榻便成。”
這……
我略一遲疑,手下沒發力,門板猛地被他一拍!“呯”的一聲巨響,兩扇門板徹底從門框里脫落了……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梵色從容跨過門檻登堂入室。
笑瞇瞇道“夜已深了,且睡吧。”
……娘的,忘了他是神仙,一扇門根本關不住他。
面帶憂傷地望著孤零零橫躺在地上的門板,難道今晚要這么睡?又不肯拉下臉開口要求他施法變回去,索性都不管了,徑直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