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好奇,白梵至降世起便是在兇獸堆里廝殺長大的,殺戮太重,天命要絕他,下了死劫中最重的無量劫,他要如何逆天改命,再加上你不是……咳!然后便留意他后續的動作。”
阿哥說及此眉頭一皺,“他讓素卿動用秘術,將自己的三魂七魄重新分解。”
我驚道“重新分解魂魄?”
“不錯,與其坐等無量劫來臨,受天災滅頂,不如搶在事發之前事先將魂魄分散,以此偷天換日。”
“你說清楚點。”
“白梵的三魂七魄重新分解后,再次聚合形成兩組,原先的肉身只留了一魂,其余欠缺的魂魄由靈氣暫時補上撐住,維持肉身能夠正常生活到天劫降臨。天劫后原本的肉身不能用了,留下剩下的魂魄飄零三界,依靠吸附天地靈脈之氣,補足缺失的一魂,最后萬元歸一,終于得了個投胎的機會,降生于寧兮腹中。”
我問“那原先留在肉身里的一魂呢?在天劫發生之后,散到何處去了?”
阿哥搖頭,“不解,許是就這樣被白梵舍去了吧。”
我靜了半響,“阿哥,分離生魂,是不是很痛?”
“……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魂魄生生被分離的折磨,比肉身能帶來的所有痛楚都要強烈。其痛感較之凌遲,更勝千萬倍。莫說痛,中途若微有一個神智不定,所有分魂步驟立即土崩瓦解,會當場元神俱滅,上古至今鮮少有能過此關者。相比之下,鳳凰封神時所要經歷的浴火涅槃都沒他那般難熬。”
阿哥怒氣稍滯,嘆了口氣道“原先我不肯告知你,一則因事關天機,少數幾位知情者明面上也是裝作沒這回事,唯恐稍一不慎,洪荒人盡皆知,屆時天罰更重,二則,逆天改命九死一生,白梵若能重活是好,若不能,也免你空歡喜一遭。”
我抿著唇,將惱道“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為我著想的人自作主張,才叫事情越理越亂。”
阿哥理虧地摸了摸鼻子,爾后道“你給重睛族惹下不少麻煩,那狐貍崽子事后留在那兒善后了,近日登上九重天,他以為你回銷魂殿了,跑上三十三天要見你。”
“你對他怎么樣了?”
阿哥一把折扇徑直磕了我額頭三下,一臉怒我不爭道“你不是在惱他么?還有心思護著他呢!”
我摸摸下唇,“我就問了一句,這話里哪來的護他之意?那不是怕你把事情鬧大了,還嫌九重天杜撰我跟他的戲本子不夠少呢?”
“那你跟他待如何?”
我略煩躁地抵著眉心,“先冷處理吧。勾陳說破壞了重睛族結界有損功德,勢必要吃雷劫,再有我經脈剛剛恢復,過后會閉關一段時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該惱他哪一項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彼此都冷靜一下。”
阿哥邊聽我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只鼓鼓的紙包,“喏,九重天的小杏仙又送了杏脯來銷魂殿,你久不著家,之前的杏脯定然都吃空了吧。”
我展顏,當即就吃上了。
阿哥補充道“我看他冷靜不了。”
我挺起腰做了個舒展,“那就給我攔住嘍,我可不要這副模樣見他,到時候定又忍不住發一通脾氣。”
阿哥摸摸下巴盯著我弧線圓潤的肚皮,“我看你倆這這樣磨磨蹭蹭也忒糟心,索性趁此機會,當斷立斷,也不用跟他說孩子的事,你生出來有我跟花蘇給你養,不會費事。”
我面無表情地瞇起眼皮,“你不會是想偷我孩子自己養吧?”
他晃擺折扇,極力辯解,“我是你阿哥,這怎么能說偷,再說不是花蘇喜歡孩子麼,多個人幫你養著不好?”
我這才想起正事,“喔!花蘇!聽勾陳說,他身體恢復得很好?”
阿哥眸眼一亮,連著額上的紅寶石都熠熠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