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留你,非爾自毀誓約,自勿需內疚。”
白澤皺眉,正欲反駁,我搶先道“你不會自己考慮,也想想亮亮,他那性子哪受得了九重天的條框?再者他跟我阿哥歷來相看兩厭,一見面就恨不得朝對方吐兩口唾沫,亮亮到時候若一同宿在銷魂殿,他二人一對付上,不得把三十三天給掀嘍。”
白澤神色暗淡地低頭,我起身上前,手伸到他背后,揪住那條赤紅色的發帶,一把扯下!
“帝姬!”
白澤猛然站起來,他的銀發沒了發帶,隨著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處散開,如一泓秋水般,煜煜奪目。
我將著發帶扔到他懷里,道“這條發帶是昔時我收你做寵獸時授你的信物,也是那時開始束住了你十萬余載……”
白澤看著我,手緊緊拽著發帶,眼中有掙扎,“帝姬……”
那時候還是因為這頭銀發太搶眼了,以至于白澤授課時,我總愛不自覺走神去看他的頭發,最后阿娘將白澤正式賜予我做寵獸時,我趁機贈了他發帶。
我不由感懷道“都道神仙無歲月,滄海桑田,轉眼間竟已過去這么多年了。”
白澤的目光漸漸松動,似也在回味從前。
“白澤!論恩你已報盡,我們現在論論情誼。從前你孑然一身,長留我身邊完可以,但是現在有了亮亮,不免要為他顧慮三分,亮亮不會喜歡九重天的。”
白澤慢慢坐回,兩人靜默著,半響見他眼里的猶豫慢慢沉淀,爾后抬眸,緩緩道“好。”
我松了口氣。
白澤是我見過最死心眼的神仙,認定的事情極難更改,本來還以為得再同他磨幾天呢。
稍一頓,他伸出左手,赫然有一圈散著金光的紅色伽印,形如藤蔓般環繞住整個手腕,那是我與白澤神獸結契所留下的印記。
正以為他說了個“好”字,此時露出伽印是為了解契,卻見他將發帶纏在手腕,幾圈之后利落地打著結,將遮住伽印。
我楞然道“這是做何?”
白澤將手收攏,道“你我不解契,白澤仍是你的寵獸,今后雖不能常侍左右,但帝姬若有需要,可隨時召喚我。”
“你……”
我看著他滿臉堅定,顯然是沒得商量,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也好。”
僵持的矛盾協商完善,白澤舒緩了緊促的眉毛,坐回座位,末了欲言又止道“阿瑤,你……近日過得可好?”
我凝眉半響。
認真總結道“唔……除了經脈斷掉一半,伙食略差些許之外,其他都挺好。”
白澤皺著眉頭,一臉不放心,“你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
我好笑道“我這么大一人,哪里就不能照顧自己了。你看我如今,也不似洪荒那般不定性了,端方持重,整個沉穩多了好么。”
白澤不做評論,淡淡掃了一眼我的腹部。
“神不易有后嗣,能有孩子算是一大造化,你……再過幾月應該就到產期了吧。”
我低眸,近來越來喜歡撫摸肚皮,“嗯,是呀,想來我兒忒抗造,此遭我受了這么重的傷,竟然還能保住他。欸——說來我也很辛苦啊,產下孩子后,預計下一項便是吃雷劫了”
“來鏡玊宮之前,我以為你會在三十三天,便回了一趟,但只見到了尤央,我同他絮叨了一會兒……”白澤猶豫了半響,最后還是道“聽說,青丘帝君這段時日一直在找你,去銷魂殿求了多次,在前些日,被尤央差遣去了北荒的咸山除兇獸。”
我轉臉訝然道“欸!昨日阿哥來一十七天,我還同他說不要私下找梵色麻煩,感情他早就去挑事了,敷衍我呢。”
“不奇怪。依尤央的性子,沒將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