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趣味地腹誹,這要是讓素卿那魔頭來試,都不用兩只手,只需手指頭那么一蘸……嘖!別說這一盆子水了,保管整個洗髓潭都黑不見底。
腦中隨即想到素卿蹲在潭水邊的動作,忍俊不禁,喉嚨不慎漏出笑聲來。
剛發出聲音便急忙收住,幸好周圍皆無異樣,我松了口氣眼神下瞟尋上狐貍,正好撞上他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目光不偏不倚地穿透我的下巴。
一下驚得我將下巴縮進脖子里去,確認再三他的眼神沒有對我對視,說明并未發現我人存在,才松了口氣,狐貍看著呆傻,耳朵還挺機敏。
白梵身邊的深衣青年悄聲問道“小王爺,怎么了?”
狐貍自然不答他。青年順著白梵的視線抬頭,巡視周圍,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耳朵,習武人耳聰目明,他也聽到了異動。
唔,我仗著自己隱身,又是許久未見狐貍,有些忘形。
還是得小心為妙,今日在場諸多修仙之人,露出馬腳引來慌亂便不好了。
第一輪試驗開始,十二峰主皆立于高臺上,肅目看著重重臺階之下的動靜。
新人一個接一個被點名叫去試洗髓潭水,云臺上整齊放著一排器皿,用完迅速又換上一排。黑濁程度不一,有人歡喜有人哭喪,白梵站在最后一列,眼看著近三分之二的人都被淘汰了。
有趣的是,濁氣雖各有不同,但只要是年齡越小的孩子在黑氣這關就越好過。
修仙者的最佳年齡都是在青少年時期開始,許多修仙世家甚至在孩子能開口下地時,就會培養稚子的心性、天賦,蓋因童子功的基礎最為牢固。
唔,狐貍在這群人之中,雖不算長,但也委實稱不上小了,幸虧還來得及。
經過此輪篩選出品性、悟性優者,再由掌門及各峰峰主們逐個選出根骨出挑的,收下作入室弟子。
而那些進入第一輪卻沒有被挑中,又不肯死心離去的,可隨分配進入一座仙峰先做個記名弟子,跑跑雜活,平時跟著師兄們學點心訣術法,或許等到哪天根骨練好了被哪位峰主青眼相看,便可升做入室弟子。
聽點冊的南取弟子朗聲喊道“中容國都,洛陵鎮國將軍府,白梵,年十六,出列。”
話音一落,場散亂的目光都聚集向同一處。
白梵剛一來時就已十分引人注目,有發現其癡傻暗自嘲諷癡心妄想的,有高官世家子弟認出其身份,或痛惜或譏笑,幸災樂禍十幾年前名揚天下的鎮國將軍夫婦后繼無人。
依舊是白梵身邊的青年先動,費了點時間將他引上去。
為首主導試煉的南取弟子貌似與青年十分熟絡,言笑晏晏道“柳師弟,沒想到這么快便再見面了。”
柳津爽朗一笑,眼里帶了調侃之意,“辛虧師兄,別來無恙。”
那辛虧師兄黑了臉,“叫辛師兄!”
辛虧……幸虧?
我回過神來,哈哈,哪家缺心眼的父母給孩子許名字坑成這樣。
聽兩人攀談,再結合之前在天府殿所看的命格,總算能猜出深衣青年的身份。
柳津,中容國從一品督查御史之獨子,算來與白梵是表親。其父柳熙茂與白梵生母柳熙喬是堂兄妹,柳氏一族人丁飄零,早年間的子弟大都從武投軍,到如今柳氏血脈便只剩柳津與白梵這兩后輩。
加之柳熙茂與柳熙喬是戰場上的生死之交,感情十分深厚,對白梵自然多有照拂。
而柳津少時被送進南取山十三余載,半年前剛還俗回鄉。所以才會從一開始就鎮定自若,表現出對南取山熟門熟路的模樣。
修行到半途還俗是很常見的一種現狀,四大名門仙山雖以修仙為主,但文武功課皆不落下,教育資源那叫一個雄厚完備。不少豪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