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崽拿筆的手頓住,重重將筆擲在筆擱上,悶著臉,生氣且認真地反駁道“你胡言!父君早早便金口玉言同阿玄保證過,生生世世只心悅娘親一人,父君不會有除了娘親之外的其他姻緣。”
我看他屁股后頭的狐貍尾巴數炸毛了,卻是忍俊不禁,連忙寬慰我兒,“阿玄,寬心。你父君輕易跑不出為娘的手掌心。”
隨即思索,“那勞什子姻緣——是白梵在凡界的叔嬸指婚的那個?”
持清連忙稱是,“按先前的命格走勢,帝君及弱冠便要被安排成親,小仙算了算,現在離帝君原定的成婚之年不到一載。雖說命格一改,時間上有偏差,但凡界的適婚年齡就這么幾年,料想相差無幾,這萬一……”
是吶,司命星君定的命格中,白梵確是會有一樁姻緣。雖說命格中,那新娘和叔嬸的兒子聯手給狐貍戴了頂巨大的綠帽,還讓他當了便宜爹,兩人并無夫妻之實,但是將白梵娘子的名頭扣在別人頭上……
本帝姬思來想去,猶自覺心里頭很不暢快。
我皺起眉。再且,狐貍花容玉貌,身份尊貴,萬一遭人垂涎……
不行不行!
我拍案而起,“我去找白澤。”
白澤也干脆簡潔地回了我兩個字,“不行。”
本帝姬很為難。白澤對于我跟白梵的態度,不亞于我阿哥,兩人沆瀣一氣,我要是不處理好他這邊,鐵定是我前腳一入凡,他后腳就奔去蓮華宮。
瞄了眼在桌案另一邊揮墨涂鴉的銀靈子,用眼神暗示他幫忙!
銀靈子亦用擠眉弄眼答我事不關己。
這兔崽子,我壓低眉毛,瞪了回去結契伽印!
銀靈子霎時乖巧,“阿澤,阿瑤一心想見那狐貍,你蠻攔著也無濟于事,索性遂了她,省得她天天來煩你。”
白澤不為所動,氣氛漸漸凝固僵持不下,我煩躁地拿團扇怕打起衣擺,余光掃到腰間,忽而福如心至。
語氣略激動道“白澤,我有東西給你!”
邊說邊取下系在腰間的乾坤袋,默啟咒語從中取出一面玄冰棱鏡。
鏡面約莫一尺寬,外殼刻篆著昆侖獨有的雪山形圖騰,鏡片為深邃瑩潤的幽藍色,凹凸不平地布滿了不規則的菱形面,煜煜生輝地折射出不同的光線。不消拿它照面,看一眼能就叫人昏頭。
白澤神色竇變,倏地站立而起,接過棱鏡細細端詳,啟唇欲語,半響又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好奇得銀靈子頻頻打量,沒認出是何物,扭頭問我。
我道“歷代白澤神獸的守護神器,昆侖墟天機鏡。”
無怪乎白澤如此震驚。
按說天機鏡已經認主,饒是遺失了,神器與物主之間也會有所感應,但是昔年白澤窮盡辦法也無法將其召回。
已經可以認定,要么神器損壞,要么被偷竊者用禁術封印。當時還很奇怪,費勁心力偷得的神器竟然一直不用,天機鏡是上古神器,若那人能試圖激發起威力,多少都會引起騷動,白澤也會有所感應。
白澤冷靜下來,清冷的眉目染上喜色,“帝姬,你是何時找到天機鏡?”
我頗為不好意思,“天機鏡在我手上有一段時日了,就放在狐貍的乾坤袋里。說來話長,早先我倆人在度厄谷時,發現天機鏡也落入了重方之手,是以在奪回五莖蓮華之時,也順帶取回了你的神器。”
銀靈子搶聲道“那你怎么現在才拿出來,白澤可是一直掛懷此事。”
“這怪得了我?當時我跟那重方打到一半,神識就被納進玉髓鐲的幻境中了。之后的事都是白梵善尾,再之后你們也都知曉。唔,鐲子是素卿造的,要怪怪素卿去。”
銀靈子自從幾萬年前叛變魔族之后,就一直躲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