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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下凡去見白梵拜師南取山,不才在下順手為柳津卜了一卦,是個大富大貴的命數(shù),此災(zāi)禍當(dāng)要不了他的命。
但那時候是隱匿了身形,此刻也不好解釋。
周康全見事有緩勢,連忙又道“小人此番前來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萬望仙長和峰主能應(yīng)允,讓白小王爺隨我等車馬回程,小人必當(dāng)細(xì)心護(hù)送,保管小王爺一路無虞。”
我安慰向君山道“莫慌,救條人命還是有辦法的,而且不是請了名醫(yī)嘛。”
罷了,許久沒去人間玩耍,趁這機(jī)會下去看看也未嘗不可,周康全還想再講,我揚手制止他,拉上白梵移步至門廊處。
“阿梵吶,你想不想回洛陵,看看柳津?”
白梵不知在想什么,下壓著唇角,最終堅定地?fù)u了搖頭。
我十分詫異,手里的拂塵抖啊抖差點拿不穩(wěn),指著他嚇唬道“好生狠心!你沒聽周康全說柳津受了重傷快死了?都不想去看看他嗎?”
白梵被我驚得眼皮一跳,卻一臉疑惑,勾動靈犀小指。
靈臺響起一字,熟悉的嗓音慢慢吞吞地拖沓著,“……死?”
我嘴里“嘶”了一聲,慢慢回味這帶著疑惑的語氣,爾后反應(yīng)過來,兩人心意相通久了,就容易自以為他事事都能懂我,倒忘了他現(xiàn)在是只傻狐貍,顯然還不明白世人口中的“死”、“性命垂危”為何意。
“周康全說柳津快死了,你知道什么是‘死’嗎?死就是……死就像你爹娘一樣,都不在了。”
白梵迷茫的瞳仁逐漸轉(zhuǎn)為清明,面色沉靜,叫我品出幾分哀緒出來,心底倏然一沉,連忙伸手環(huán)住他,“哎呦心肝!是我話說得不當(dāng),你可別難過。”
天定之劫數(shù)難逆,凡界的白氏父母在天界看來,不過如同折子戲一般,但對于眼下的白梵卻是實實在在的血親,方才話語這么橫沖直撞地,擊中了狐貍的傷心處。
果然白梵被這么一哄,愈發(fā)不遮掩地感傷起來,反手摟緊我不松手,下巴擱在我頸窩處磨磨蹭蹭地撒起嬌來。
我擔(dān)心屋內(nèi)隨時有人走出來,只得溫言好語哄著,將他巴拉開,見他心情好轉(zhuǎn),再次問道“那你要回洛陵?”
狐貍抓住我手,提要求道“你隨我回,不要分開。”
本帝姬憐惜地摸摸他的臉,香了一記,“好好!心肝,我下界便是為了來尋你,自然你到哪兒我跟到哪兒,擔(dān)心什么呢都。”
兩人商定后回屋,我問周康全道“周管事預(yù)備幾時回程吶?”
周康全面色一喜,垂首拱手作一禮,“稟仙長,明早如何?”
“不妥。”想起明晚與堪折芳的赴約,蹙蹙眉,“這樣罷,后天一早我再跟你定歸期如何?”
也不知處理堪折芳之事需要多長時間,還是明晚見著堪折芳,再視情況與他商定對策。
周康全一臉為難,“后天再定歸期,豈非還得延后,這……柳校尉的傷情可拖不起呀,仙長有所不知,小王爺回洛陵,柳老大人也是極其期盼的,他老人砥礪沙場多年,如今年事已高,眼下柳校尉出了事,柳老大人操心之余更是分外掛懷小王爺。”
周康全看準(zhǔn)了柳津之事能讓白梵回洛陵,便極力拿這事說道。
僵持之間,向君山與我道“仙長莫不是有事情沒辦妥,所以需要暫留南取?”
我點點頭,索性也明說了,“明晚與堪折芳有約,有點私事得處理,怕是沒那么快善了。”
向君山思索一陣,瞟了一眼自個兒的白眼狼徒弟,拉住我移動幾步,背著白梵私聊道“仙長,還是可以讓白梵先行回洛陵,仙長留在南取辦完事情,再去與白梵回合。”
我恍然,贊同地拍拍向君山的肩膀,“說得很有道理,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