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侯爺客氣了。然則我此番過來要緊的可不是來吃你府邸一盞茶。”不才在下笑盈盈道:“修道人隱匿深山多年,每日與靈芝仙草為伴,頗通醫理,侯爺可讓我去診一診令郎的病癥?”
柳津的病存在蹊蹺,醫了這么久連病癥都沒有診出來,并非是尋常的傷病,應當是招上了什么陰毒的邪祟之物,柳熙茂也尋思到這點,所以不單請了太常寺的醫官,還尋了不少修行人。
這會子柳津的庭院里頭正圍著不少人,有院內隨侍的小廝,也有醫官道人,一群人見柳熙茂領我與白梵進來,一道全圍上來。
一位背著醫箱的老者與柳熙茂拱手作揖,“侯爺。”
柳熙茂點點頭,“我兒病勢如何?”
“剛剛給他灌了湯藥,元真山人喂了幾粒益氣丹丸,眼下還在昏睡。”老醫官面露難色,只道:“晌午時,小侯爺半睜著眼皮囫圇清醒了一陣,老夫人趕來看過,見小侯爺吐出幾口淤血便昏死了,哭了一場叫抬回屋了。”
柳熙茂搖著頭長吁一句,抬手向前與我指引,“小兒就在里頭,請隨我入內。”
我點點頭,瞥向四周諸人,“看診需得靜心才好,便不需太多人進去了。”
柳熙茂頷首同意,只領了老醫官一同與我倆進去,屋內有四個隨侍,正在給柳津擦拭冷汗,一邊搬來板凳便宜我在床邊坐下為柳津診脈。
柳津昏躺在床榻,喘息微弱,兩年前見他時還是個精神小伙,病了這么些個日子兩頰都消沒肉了,臉皮上通泛著青黑色。
靜析柳津的周身靈脈,堵塞緩行,我問道:“先生,柳津身上可有傷患?”
老醫官搖頭道:“并無傷患,唉!正是查不出小侯爺侵體的病口,診不出病因,我等才束手無策。但看小侯爺口吐淤血,表體又呈現紫青瘢痕,不像一般傷病,老夫推斷……小侯爺是中毒所致,只是這毒……”
我接口道:“只是毒并非人間所有,是以也難怪你們診不出,治不了。”
老醫官連聲贊同,捋了捋花白的髯須,“道長所言極為是,也虧得小侯爺福氣大,又自小在仙宗門派修行,體魄過人,不然換作常人,恐怕早撐不到現在了。老朽看道長氣度非凡,定也是柳侯爺特地請來的仙人隱士,依道長的診斷,可是另有發現?”
白梵也在旁觀看,凝眸不知在思量什么,忽地動手去摸柳津的手腳。
隨侍的小廝見狀趕忙要叫阻他,被柳熙茂攔下,只搖頭道聲無妨。
白梵探畢,悄悄勾動靈犀小指,“手腳冰涼,表溫低于常人,半死。”
我看了眼柳津面色枯槁的臉,伸手欲掀開他衣領,白梵先我一步出手,雪白的布帛之下,果見有青紫色的青筋暴起,猶如枝條樹杈一般從脖頸到胸膛四處蔓延。
心下當即清明,靈臺暗涌過萬千思緒,微啟著嘴,最后緩聲喃喃自語,“手腳僵直,脈象細弱,當真是半死了。”
柳熙茂沒聽清,“青玄道長,您說什么?”
也只稍許恍神后便收斂情緒,“喔,我說不妨事,此毒可解。”問老醫官借了醫箱,翻開里面有沒有可用的物什。
柳熙茂大喜,老醫官也面露希望,“敢問道長,小侯爺中的是什么毒?”
“尸毒。毒氣從口鼻入體,蔓延全身,所以找不到傷口。”
老醫官面露疑慮,“先前老夫也懷疑是尸毒所致,柳侯爺還請了數位擅毒的高人來看,但依舊沒有治好小侯爺。”
“嗯,只因此非一般的尸毒,所以也難怪你們說不清柳……說不清小侯爺是怎么招來這毒,只怕他自己來說都未必清楚,也是觸了天大的霉頭。”
開醫箱取出銀針,轉頭吩咐白梵拉開柳津覆身的錦被,將其四肢攤平開始扎針。
柳熙茂和老醫官面面相覷,柳熙茂抱拳道:“道長的話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