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東西,開始扯他的衣服:
“把衣服脫下來!這身打壞了,你以后就不用出門了,更別想上學。”
他嚇壞了,想要跑,又看到她拿起刀。
清何也氣得不清,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陳雋,這個媽教訓自己孩子怎么跟教訓仇人似的?
“陳雋快跑!”
小身子顫抖著,本來都要脫衣服了,聽到她的聲音,漂亮的眼睛里積蓄起一層水霧。
她看得心疼,站在他跟那個女人之間,明知道碰不到人,還是推了推他,催促道:“快跑呀,你媽媽瘋了。”
他身體下意識后退,嘴里喃喃著反駁:“不對,媽媽很愛我,要,要聽媽媽的話......”
女人面容扭曲,一步步走向他:
“都是為了你,都是因為你我才忍受這些,我供你吃供你穿,你為什么不聽話,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清何理解不了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情緒失控了。
“陳雋快跑呀!”
情急之下,她奮力朝女人撲過去,可是穿過了她的身體。
與此同時,小孩終于回過神,看到媽媽猙獰的模樣,退到門口,眼里希冀道:“媽媽......我拿錢回來了,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
手里的刀扔出去,在他手臂劃出很大的血口,鮮血飛濺而出,女人終于回過神來。
“唔......”
陳雋吃痛,捂著流血的手臂,晶瑩的淚珠一粒接著一粒落下。
跑啊。
快跑啊陳雋。
你媽媽瘋了。
他想起自己聽到的那個聲音,終于支撐不住,踉蹌著跑了出去。
女人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開始哭。
清何爬起來,也不管她了,連忙去追陳雋。
他這次跑得很快,清何艱難的順著絲絲轉瞬即逝的血跡,終于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找到了他。
濕乎乎的黑發(fā)黏在他蒼白的小臉上,他一只小手捂著自己的傷口,像只警惕又無辜的小狗,一邊掃視周圍,一邊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那可憐的樣子,讓清何想起自己那只第一次接觸陌生世界的小奶狗。
她試著做些什么。
如果這里是陳雋的夢魘里,只要她意志力足夠,應該能觸碰到他夢里的東西。
試了幾次,她終于能掀開旁邊的垃圾桶蓋,擋在他的頭頂。
還在抽噎的陳雋察覺到什么,抬起頭,卻不再那么害怕。
半晌,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對四周道:“是你嗎?”
清何遲疑片刻,輕聲回答:“是我。”
可能剛才的幾句提醒讓他卸下了防備,也可能他現(xiàn)在心理防線實在太弱了,他撇著嘴,忍不住小聲道:
“我好疼。”
清何低頭檢查他的傷口,發(fā)現(xiàn)他的傷口都被雨水泡的發(fā)白了,連忙問道:“你平時都是怎么處理傷口的?”
他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嗚咽道:“就是撒點消毒水。鬼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一只手舉著蓋子,她試著拉他起來,試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頹廢道:“你的傷不能拖,先回去找媽媽處理傷口好不好?”
他顫抖了一下,背牢牢的抵著那面墻,眼里全是恐懼:“我不要......”
想起那個女人的樣子,清何也不想他回去,但沒人看得見她,陳雋一個小孩這么待著,沒準真的就死在這里了。
她絞盡腦汁,忽然想起了管家。陳雋的世界,應該還有原主和管家,也不知道他們還住不住那里,聯(lián)系方式換了沒。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