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杜若:“你有什么事?”
杜若把手里的信遞過去:“你最近誤收過什么別的信嗎?我們兩個的一封信好像拿反了?!?
他神色驚訝:“你跟你的家人能聯系?”
能聯系還為了欠的債受他折騰。
他繼續道:“你是跟你家人關系不太好嗎?”
杜若聽出他的意思,笑吟吟上去,把那封信拍到桌子上,直視他因為自己拍完桌子后,變得不滿的眼神:
“公子,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漆眠風請哼一聲:“你的信我不知道,但前幾天我確實收到幾封,沒看署名,我直接寄回了鏡湖山莊?!?
杜若:“你寄給誰的?”
這問題問的實在蠢,他過了一會,面前答:“當然是給我爹娘,江湖中事我從來不管。”
雖然心里有猜測,可一聽完,杜若還是瞳孔發大,石化在了原地。
漆眠風看她大受打擊的模樣,狐疑皺眉:“那封信對你很重要?”
杜若往外走:“我得去一趟鏡湖山莊。”
看來那封信確實很重要。
他忽然叫住杜若:“回來!你自己無法進入鏡湖山莊,正好我最近要回家,一起去吧。”
她回頭,現在看漆眠風簡直像菩薩降世,怎么看怎么好看,她連連點頭:“好,我馬上去準備。”
漆眠風在酹江月喜歡搞排場,出了門,卻是輕裝便行。
看他只帶了一個小廝常笑,手里拿著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包袱,她還特意往后面看了看。
真的空無一物,原來漆眠風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嬌氣。
她忽然覺得之前的自己對他確實有偏見,畢竟聽說他十多歲的時候就闖蕩過江湖......
剛夸沒幾句,漆眠風踩到枯草上的露珠,白靴被洇濕一片,顯出深色。
漆眠風眉頭輕皺,很快用內里把腳也包上了。
杜若在旁邊看他浪費內力,挪開目光。
有些事情,他還是一點沒變。
鏡湖山莊距離酹江月很遠,他們在鎮上雇了馬車,也得趕三四天的路。
他們中午沒休息,只吃了點自帶干糧,臨近晚上,就近找了家客棧。
客棧開在荒郊野外,一進門,看到三人,尤其是漆眠風扎眼的衣服,店小二十分熱情的招待他們。
小二帶著常笑去安頓馬車,杜若本想坐下來,一邊等,順帶點幾個菜。
萬萬沒想到,漆眠風根本不往凳子上坐。
苦口婆心勸了良久,杜若道:“你還吃不吃飯?!?
漆眠風皺著眉,看一眼烏黑的凳子,只感覺那些黑色變成一堆爬動的小蟲子,身上起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種環境你也吃得下飯?”
杜若忍了忍,找老板要來快干凈的布,順便要來菜單,布給他鋪在凳子上:“現在可以坐了嗎?”
他俯身,打量著那張布,指著一處邊角:“血漬都沒洗干凈。這布真的干凈嗎?”
老板聽他說血漬,就已經心虛的瞪大眼睛,連忙找了塊干凈的白布拿過來:
“呵呵呵,這個比較干凈。小店服務不太周到,客人海涵。”
看漆眠風勉為其難的坐下了,她剛拿起菜單,菜單底下的那張油乎乎的桌子被漆眠風推了出去。
杜若警告黑店老板的話瞬間忘得一干二凈,問他:“你又怎么了?”
漆眠風抬著胳膊,肢體語言都寫著抗拒,他對老板道:“我們一會上去吃,你做好了送過我,可以嗎?”
老板剛恢復笑瞇瞇的模樣,可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剛才的桌子桌下開始響起一陣牙酸的咯吱聲,桌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