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越扣越緊，隱約的濕潤感從兩邊的肩膀傳來，應該已經出血了，但哪怕如此，行野卻一點聲音也沒敢出。

他能明顯看出來面前的大佬情緒不對勁，但也挺能理解的。

自己當時的樣子也未必比大佬好多少。

許辰策的雙眼還在盯著面前的行野，眸子當中的神光卻已經渙散開來，沒有一絲焦距。

許久之后，行野看到他咽了口唾沫，終于眨了眨眼睛，垂下頭，松開了抓著自己的雙手。

“大、大佬？”

許辰策低著頭，行野壓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卻能感受到面前這位大佬的周身都傳出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好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自己的心臟上，讓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艱難起來，身體也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許辰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那么低著頭，任由垂下的鬢發和鴉睫擋住自己眸中的所有神色。

他的反應超出了許多人的預料。

沒有瘋狂和喜悅，也沒有痛哭流涕或者平靜沉默，只是震驚了那么一瞬，然后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似的，低頭思索著。

“大、大佬？我、我……”

行野其實不太敢開口的，但他再不開口，自己就要被大佬的氣勢給壓倒了。

他甚至都能隱約聽到自己渾身的骨頭正在不斷發出咯嘣的聲音，在斷裂的邊緣瘋狂徘徊著。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大佬會是這個反應，沒有高興也沒有哭泣什么的，反倒是冒出了這一身讓人恐懼的氣勢。

但他還是想活著的！

被不知道是處于什么情緒當中的大佬給無意識的壓爆了，這個死法比中了毒坐在走廊里等死還要糟糕。

許辰策一點點抬起頭，也不知剛才到底是想了些什么，這雙屬于五階詭異的、充滿壓迫感的眸子當中都帶上了點點血絲。

盯了行野兩秒，許辰策終于收回了一身的威勢。

行野心上壓著的大石頭終于被挪開，整個人撲通一下就直接摔在了地上，撐著地面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空氣中那腐朽和燒焦的味道依舊彌漫著，但劫后余生的感情之下，此時聞起來卻是那樣的美好。

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倒在地上的行野，許辰策默默抬腳繼續往前走。

他的步伐緩慢，好像每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似的。

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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