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話，顧禾青才終于從緊張的戚水瑤口中聽出了事情的經過，大概明白了究竟是什么讓她突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得知實情之后，他卻只覺得自己無奈又無辜。

哪怕知道自己當時的行為會讓戚水瑤淪落到現在的境地，但當時難道自己就任由她調戲不成？

要說起來，還是這姑娘自己搞出來的結果。

但怎么就是那么奇怪呢？

從行野，到永念，一直到現在的戚水瑤……

現在的人類和詭異都是怎么了！？

戚水瑤看著顧禾青坐在椅子上輕輕抿著管家新送來的茶水沉默的模樣，跪在地上，內心越來越緊張。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她終于聽到這位先生開了口。

“我這里已經不缺侍女了。”

戚水瑤頓時心里就是戈登的一下。

果然自己還是太弱了，不被先生看在眼中，先生也沒有什么要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家里有管家，外出也有薔薇跟在身邊，多一個詭異，總是要多些煩心事。”

顧禾青的話語還在輕緩的繼續，戚水瑤卻已經感覺自己的心死了。

“但也不多你一份吃食，不缺一份工作，你如果實在沒地方去，就先在這里待著吧。”

戚水瑤一怔。

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一陣才面露驚喜反應過來，慌忙連連磕頭，顧禾青想伸手攔，卻還沒等他攔住人，就見這姑娘已經磕了七八下了。

“謝過先生活命之恩！小女子不敢多打擾先生，過段時日自會離去，這段時間，請先生容許小女子為先生端茶倒水！”

這么說，那不還是當侍女嗎……

顧禾青輕嘆，但也沒有了攔阻她的理由。

罷了，就由著她去吧。

管家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幕，沒有開口。

先生還是那么心軟，要是當初先生狠心一些，說不定如今也不會……

……

當天晚餐的時候，許辰策得知了戚水瑤留下當侍女的事情，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在他的心里，先生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

面上溫和文雅，內心柔軟若云，想來都是用大愛包容著一切，容忍著所有不論是人類還是詭異心中的那片善良。

或許善良的人容易受傷，在這個世界容易被辜負。

但是在先生這里，他會用最溫柔的方式包住所偶遇的善良，留下世間的一切溫柔。

“先生，明日可能我就不會再來了。”

顧禾青抬起的筷子一頓，空洞灰白的眸子看向許辰策，或者說是這個在他看來十分奇怪的五階詭異。

“麻煩解決了？”

“還……沒有完全解決，但已經到時間了，不好再麻煩先生，我也必須離開了。”

在聽到“不好再麻煩先生”的時候，顧禾青還有開口再詢問幾句、挽留一下的念頭，但聽到最后一句話，顧禾青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住這個奇怪的詭異了。

雖然這詭異奇怪，但應該是自己從前就認識的，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得知一點關于從前自己的事情。

不過此時看來，應該是來不及了。

“如此也好。你可需要什么？便當作是這兩日的報酬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否麻煩先生，讓我在府中掛名管家？我不會再出現也不會再來了，只需要掛名管家就好。”

站在旁邊的觸手管家默默投過視線。

“只需掛名？”

“是，只需掛名。先生放心，我想掛名管家，絕不是為了以先生的名義做什么事，只是……一些東西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