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凌云表面鎮(zhèn)定,內心已經慌亂。
這次重組說到底是他主張的項目,辦砸了,輕則聲望掃地,重則牽連追責。
他才來平陽幾個月,就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導致平陽市政府蒙受如此大的損失,一旦省領導追究下來,他難辭其咎!
此刻,他心中懊悔不已,當時被成功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對這件事可能出現(xiàn)的風險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哎!真應該聽李霖的勸,要是別這么心急,事情也不會鬧到現(xiàn)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懊惱之余,他還心懷僥幸,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任江海只是出去辦事或者手機沒電這才一時間聯(lián)系不上...
李霖按照錢凌云的指示,打開了任江海的房門——只見屋內擺放整齊,空空蕩蕩,除了賓館用品,沒有任江海丁點私人物品。
很明顯,任江海帶著行李,走了。
張鳴臣眉頭緊鎖,一臉緊張的看著李霖,問,“組長,廖小強的電話我們也打了,打不通。”
廖小強是先任江海一步離開的平陽,當時他謊稱自己有急事,和平陽市政府簽約的事,全權委托給了任江海。
畢竟,三十億在任江海手里,錢凌云和楊萬全他們也沒有想那么多,于是歡歡喜喜的送走了廖小強。
沒想到,這竟是一場陰謀,任江海失聯(lián)后,廖小強隨之失聯(lián)。
“知道了。”李霖平靜說道。
本以為李霖聽到這個消息會震驚萬分,哪料,還是一臉的平淡。
張鳴臣一臉驚詫的看著李霖,不明白他是如何控制住情緒,強行保持鎮(zhèn)定的。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張鳴臣問道。
“找人不是我們的強項,耐心等消息吧。”李霖說。
聞言,張鳴臣驚的瞪大眼珠,錢市長和楊市長都快急瘋了,你告訴我耐心等消息?
等什么?等任江海自己回來?
張鳴臣張口結舌,不知說什么好,只得聽李霖的,乖乖回辦公室等所謂的消息。
與此同時,錢凌云調取了賓館監(jiān)控,畫面里清楚的顯示,中午宴會結束后,任江海回到自己房間,半個小時后,任江海先是探頭看了看過道里無人,于是提上行李箱,匆匆離開了市賓館。
錢凌云在監(jiān)控里親眼看著任江海下樓,開上自己的車,從容不迫的消失在監(jiān)控盲區(qū)...他懵了!這才徹底相信,自己掉進了陷阱。
現(xiàn)在已顧不得思考任江海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不盡快找到任江海,后果難以估量。
“怎...怎么辦?”楊萬全滿臉愁容,焦急的問錢凌云。
錢凌云面容冷峻,冷冷說道,“給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查沿途監(jiān)控,讓他們找!”
楊萬全沒有猶豫,拿出手機撥通了公安局長萬震霆的電話,“萬局長,事態(tài)緊急,你立刻派人來市賓館!”
掛斷電話。彭宇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錢凌云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接通,“喂,彭書記?”
彭宇濤語氣清冷,質問道,“老錢,聽說任江海失聯(lián)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棉紡廠重組失敗,我們平陽損失了兩千多萬公款!你知道這兩千多萬對我們平陽來說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五千政府職工一個月的工資沒了!意味著一條高標準水泥路沒了!”
“老錢,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這兩千多萬的損失你必須想辦法彌補回來,要不然,我立刻向省委省政府匯報這件事,到時候省領導追問下來,你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面對彭宇濤的責難,錢凌云面色鐵青,他強裝鎮(zhèn)定,沉聲說道,“彭書記,任江海剛剛失去聯(lián)系兩個小時,是不是誤會還沒有調查清楚,你怎么就能斷定棉紡廠重組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