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嘴里插著不知多長的燈芯絨緩慢燃燒,墓道開啟,遇空氣即燃,通道關閉,氧氣耗盡而熄滅,難怪說可用萬年。
但很快,小三爺的注意力被人魚底座,金絲楠木底部所雕琢出的紋理所吸引。
老虎身子人臉,長著九個頭,這是一對開明獸。
但隱隱的,似乎有哪里和之前的不太相同。
吳峫聚精會神的盯著看,在王月半咋咋呼呼驚嘆美人魚眼珠子都癟了的時候,倏而意識到,這對兒開明獸,點了三雙眼睛。
夾子溝一線天山頂立著的那些,只亮了一雙。
被炸開的佛像后方石洞里,無論放了多少只,但它們清一色只亮了兩對眼睛。
而眼前的這兩只,每只都睜了三雙眼。
邪帝不認為這是一種巧合。
每一只眼睛都對應一個入口嗎?
就像開明獸守昆侖?
那么,當九道門徹底被開啟,他們會看見會遭遇什么?
昆侖?
別鬧,他還沒癡呆到忘記這里是秦嶺。
“這門兒為什么不關上啊?”
感慨欣賞完了人魚,王月半突然出聲,話題跳的過于曲折,使得小三爺的反射弧有些遲緩。
“你非要他關上干干、干什么呢?”解子揚覺得不理解,這門不關,遇到危險不還能多一條逃生的路。
“它開著我他娘的沒有安全感,不按常理出牌,這不符合每個墓主人想對盜墓賊除之而后快的鐵律,總覺得背后會來東西,關上了我心里還舒服點兒。”
胖爺撓了撓下巴,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說辭有點奇怪。
“或許,只是不想有人死在這里讓通道腐爛發臭,影響路容有礙觀瞻。”
吳峫輕笑著瞥了眼墻上與地面灰塵之下并不明顯的暗沉痂塊兒,又去瞄入口處的尸堆,
他沒有開玩笑。
就仿佛,有東西驅趕著這些人,等他們走出這里才開始滅殺。
這么想著,倒是有點像放牧和圍獵。
而且,這樣精細與需要博學的機關,能進來的也絕不是什么不起眼的泛泛之輩。
而且,他們從石室底部,毫無征兆的徑直出現在地下湖深處的詭異運作方式,有些熟悉,像是曾經在哪里經歷過。
真是人老了,腦子越來越不好使。
“咋還越說越瘆人呢天真。”
胖媽媽隔著沖鋒衣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臉上卻沒什么真情實感的恐懼。
“管他爹的,無論他是什么東西,我就不信還能強的過我的雷管兒。”
是是是,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只要他們不要命,也是能拉個墊背的。
嘖。
“走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吳小狗暗自搖頭,拍了一把老癢和胖爺的肩膀,可到了悶油瓶兒,小三爺這手忽的一頓,
明明很尋常的舉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湖底的事兒,突然就有些彷徨退縮,
這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意識里亂糟糟的,可小哥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找補,腦子一抽,爪子一偏,
本該落在背后的手,就那么落在了腰上。
寬肩窄腰,線條流暢,同時又充滿了驚人的爆發力,麒麟崽子是有腰窩的,偶爾手握上去曲線分明裹挾著野性,像上天雕刻的完美的藝術品。
小三爺的喉結無意識的滾了滾,幾乎是同一時刻,朦朧模糊的柔軟觸感陡然變得僵硬,但似乎比平日里若隱若現的視覺沖擊更加直觀的啃噬人心。
無端的躁動,邪帝感覺周遭突然變得悶熱粘稠。
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