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和第一次說門沒關的樣子不同,胖爺的臉上,多了幾分細思極恐的微妙,
以至于就連吳峫在聽到這句話,看到他臉上莫名的神情時,都感到了幾分內心深處源源不斷翻涌上來的恐懼。
就好像,一個極其害怕爬蟲的人誤入了原始森林,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座能避難的草屋,卻發現這間屋子到處都是破舊的縫隙,連門都沒有。
你安慰自己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于是,短暫的休憩,亦或者上廁所的那些個細碎的片刻,再回過神來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天花板和墻壁已經爬滿了窸窸窣窣的蟑螂老鼠和有毒的蜈蚣蜘蛛。
它們從房屋的縫隙里爭先恐后的爬進來,用細小的眼珠子觀察著你嗅聞你的味道,好像等了你許久。
而此刻的你,瑟瑟發抖三魂丟了七魄,只本能的記得要逃命,你以為出了這扇門就沒事兒了,可驚恐中走到大敞的門口,卻發現外頭盤繞著遍地的毒蛇。
所以,那些沒有被關閉的石門,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些要命的東西。
尤其是他們現在換了條道,就意味著原先的退路也被封鎖。
既不知來路也不知去處,無論發生什么,都大概率只能在這處密閉的空間,和出現的東西選擇硬剛。
王月半的那句話,在眾人心中留下了片陰影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哪怕走出了好長一段路,回頭也已只能看見一片昏暗的巖壁,卻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頭張望。
好在,情況似乎還沒有變得那么糟糕。
在山腹中暗無天日的甬道里走的筋疲力竭也不敢停,只能放慢了腳步在小三爺的取之不竭的投喂中將肚子墊巴個半飽。
解子揚在獄里的三年,雖說也有放風活動的時候,但和外頭這些常年在窮山惡水轉悠的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會兒再看他,喘著粗氣兒大汗淋漓面目猙獰,半個身子都倚在小三爺身上一步一個踉蹌,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瞅瞅你這個樣子,像什么話,看來出去了,可就是我罩著你了。”
吳峫看他這副像是被遛壞了的惡犬樣就忍不住要失笑出聲。
“你、你別得嘚瑟,就你這破破破小身板,輕輕一推就在八百里開外了。還罩我我我我呸——要不是那江西老傻缺把我禿嚕出去,我怎么會落落落到這個地步。”
他說這一長溜,中間喘了好幾口氣。
“狗日的,你怎么不說自己要是不貪財,也落不到這個境地,吃一塹不長一智是吧,光吃了拉拉了吃,不長腦子。”
小三爺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只是偏過頭目光緊緊地盯著發小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
但就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樣,解子揚咧著嘴,抬起搭在吳峫左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嘿嘿。”
小三爺的發小只是笑,欣慰又開懷,帶著幾絲賤兮兮的雞賊,
他不辯解,也什么都不說。
你到底在得意什么啊。小天真想要笑罵他兩句,動了動唇卻發現眼眶一酸。
“總感覺這里我來過,但什么也想不起來,不然就能幫上你了。”
累到極致似乎也能忘了結巴,老癢仰靠在一邊的墻上,搖頭擺著手說什么也不走了。
“瞅你沒出息那樣兒,小哥,胖子,休息會兒吧,解大小姐走不動了。”
小三爺扶著他坐下偏頭招呼一聲,突然冷不丁問了一句。
“我送你那表呢,就內生日禮物,卡西歐的,老貴那個,你不是老寶貝了么。”
“啥啥歐啊,一點都不歐,還還還老貴那個,三年前被山里猴子追著扯,一扯扯就他娘的斷了,我都沒開口讓讓讓你賠個正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