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齊全的大臣,腦子里不停的冒出三個字,完蛋了完蛋了。
他臉上抽抽的,越發的劇烈,那種不受控制的抽動,讓他張著嘴,卻怎么都說不出話來,不僅僅是臉,就連手也是,渾身上下都在抽搐。
夜傅銘看慶帝這樣子,沒有半點兒子對父親該有的擔心,反而大笑,隨之附和沈大夫人的話,譏誚道:“發誓?他怎么敢?要是誓言應驗的話,他不就不得好死了?我的父皇,這么愛惜性命的人,怎么敢呢?哈哈,報應,沒錯,這就是報應!”
夜傅銘大笑著,一步步朝慶帝逼近,那眼神,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父不父,子不子,可悲又可嘆,但蘇梁淺看著,卻覺得痛快。
就是這兩個人,害了她和沈家,以最殘忍的方式,現在,就是他們自食惡果。
沈大夫人也覺得痛快,異常痛快的那種,但是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她覺得心痛,心太痛了,歇斯底里的,讓她絕望。
她也說不出話來了,手撐著地,嚎啕大哭。
她說不清哪里難受,但就是難受,那種滋味,讓她恨不得死去。
明明是她期盼了那么久的事情,現在得償所愿,應該高興的,她為什么會覺得心如死灰般難受?
“你,你們——”
慶帝費了好大的力氣開口,嘴角都是歪著的,十分的不利索。
“不,不是,不是真——真的。”
他搖頭,說話結結巴巴的,有人看出慶帝似有中風的征兆,但是這時候,沒人開那個口,說給他找御醫。
之前沈家鼎盛時期,朝堂上不是沒有看他不慣的,但就是不對付,誰也不能否認荊國公府滿門對北齊的功勞,任何人都可以加害他們,但是慶帝不能,那可是忠心于他的臣子啊。
雖然被害的人并不是自己,但聯想到自身,實在忍不住膽戰心寒。
跪拜臣服于這樣的君子,對自己的人格,都是一種侮辱。
“皇上,你還記得我的幾個舅舅嗎?你說,他們那個時候看到你的心情,該是多么的絕望?狡兔死,走狗烹,你這帝王,當真是無情冷血啊!”
何止是絕望,慶帝率領的人,他們的刀槍還沒砍到他們身上,他們的內心,就已經死了。
蘇梁淺再次站了出來,本來就在哆嗦的慶帝,在聽到她的話后,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個峽谷,沈家兒郎在看到他時的眼神,比絕望還絕望,比悲傷還要悲傷,他就像被雷劈中似的,猛地劇烈一抖。
沈大夫人已經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在那痛哭。
她忽然就明白自己內心那無從排解的悲傷難受從何而來,那是為她的夫君,為她的兒子,和公爹以及幾個兄弟的,他們得有多絕望啊。
生不如死,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他們守護的是夜家的江山啊,是你的江山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殺他們啊?憑誰都可以,你怎么能那樣做啊?”
沈大夫人重復著蘇梁淺的話呢喃著。
她心疼啊,她心太疼啊。
難怪淺兒說什么都不讓沈老夫人前來,要母親知道這些消息,如何能受得住?她那樣的身體,怎么能受得住那樣的打擊啊?
沈家的人無畏戰死沙場,就算死在朝堂風云詭譎的斗爭中,都情有可原,卻偏偏是慶帝,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樂安縣主說的可是真的?”
季言祖站了出來,作為官員代表,質問慶帝。
“皇上為什么要這樣做?”
慶帝眼珠子轉動,死死的盯著他,眼神卻是灰敗。
相信了,相信了,他的臣子都相信了。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看出來了,但真的有人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時候,慶帝還是忍不住的惱怒。
他是君,是王,這些人身為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