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一回琉淺苑,桂嬤嬤便張羅著讓她用飯,蕭燕和蘇傾楣的密謀與野心,她自是不得而知。
蘇梁淺用了飯,桂嬤嬤將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了,只留自己伺候,她給蘇梁淺倒了杯溫茶,遞到她手上,軟著聲道“您自幼不在蘇府長大,蘇老夫人她是還不知道您的好,但是您有外祖母,老太太最心疼的就是您了,比先小姐還疼呢。”
蘇梁淺看著唯恐她傷心而小心翼翼的桂嬤嬤,無奈,心里卻暖暖的,笑著附和“是,外祖母對我最好了,還有嬤嬤,嬤嬤您也心疼我。您放心,我沒事,我沒在她們身邊長大,她們對我沒感情,我亦是一樣,不用擔心我會受傷難受。”
蘇母對她態度冷漠,不是還不知道她的好,而是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虛情假意的好,她還不愿應付呢。
桂嬤嬤聽蘇梁淺這樣說,神情也極是淡然,樂了,“小姐不難受就好,要說這種天氣哪來的蛇,還被弄到了府里,這事沒那么簡單。”
桂嬤嬤瞄了蘇梁淺一眼,到底沒有確切的證據,沒將話說的太直白,“小姐怎么不干脆把蛇帶去,我看蘇老夫人挺怕死的,若是看到的,夫人都未必能逃得了。”
蘇梁淺臉上含笑,挑了挑眉,“嬤嬤眼力不錯,我這個祖母,最是惜命了。”
她的樣子少有的俏皮,“嬤嬤不急,那條蛇我另外有更大的用處,府里不安,你讓人給外祖母遞個信,讓她幫忙養幾天,等需要的時候再讓她把蛇提前一點送回來,這事讓外祖母也保密,還有,讓她不要掛心,時機到了,我就回去看她的。”
這蘇府的后院,還是蕭燕的天下,容易被發現,而且,就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就算蘇母想懲罰她,也是不痛不癢的,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第一次出手,一定得是難忘的教訓才行。
桂嬤嬤一臉慎重的點頭,又憂心起另外的事情來,“那一百遍《女則》……”
蘇梁淺的目光,落在窗外越過院頭的梅花上,勾起了唇角,自信道“用不了幾天,她們就會央著我出去的。”
因為是蘇母下令,在外人看來,剛回蘇府的蘇梁淺前途簡直一片黑暗,并沒有人來琉淺苑看她,蘇梁淺也出不去。
她每日就在院子里,看著梅花盛開,梅樹四周的下人忙碌,各種借機偷聽她說話,一有點情況就往外跑,私下議論她的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肆無忌憚,不以為意。
桂嬤嬤本來還挺著急生氣的,但看蘇梁淺悠閑愜意的樣子,也放下心來,整頓那些人在曹營心在漢的婢子去了。
蘇梁淺口中說的時機,在距離除夕不足半月的時候到了。
這一天,她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用完膳后,卻破天荒的讓茯苓降香準備筆墨,她正坐在書桌上,罰抄《女則》時,蕭燕來了。
蕭燕并未讓人通報,一進屋,就見蘇梁淺坐在案桌前,一手執筆,另外一只手按住宣紙的一角,直著的身子微微前傾,姿勢端正,冬日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在她的身上鍍了層淡淡的光暈,讓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更是白了一個度,水靈靈的,泛著光澤,她抿著嘴唇,神情認真,有一種身居高位的氣定神閑。
這畫面著實唯美美好,蕭燕看的有片刻的走神,竟是不忍打擾,等她回過神來,心中涌出了濃濃的嫉恨,還有更濃烈的毀滅沖動。
蘇府的女兒,出眾的,有媚兒一個就夠了,其他的,只能是陪襯。
她扯了扯不知何時已經變的僵硬的臉和嘴角,降香發現了她,走到蘇梁淺的身前,低低的喚了聲“小姐”。
蘇梁淺收回落在宣紙上的注意力,降香又補了句,“夫人來了。”
敏銳如她,像是才發現蕭燕的到來,扭頭看向門口,緩緩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對著蕭燕綻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