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依著謝云弈的意思,將沈睦茵的馬車拆了,只留下了車板,單人將幾百斤重還在流血的馬搬到了車上,由沈睦茵領著,前往荊國公府。
謝云弈和季無羨自然是跟著蘇梁淺的,鄭宜玲也想留下,但想到自己釵發凌亂,還是決定提前回荊國公府收拾妥當。
蘇梁淺重回蔡記,食盒還在,她打開看了看,東西也保存的很好,她唇瓣微勾。
“小姐!”
“小姐!”
降香茯苓跑了過來,看到一身血的蘇梁淺,嚇了一跳,茯苓愧疚自責的,哭著發誓下次再不離開蘇梁淺半步。
降香則面色煞白,本來,她們兩個是在這附近逛的,但是她想買胭脂,問了人,知道就近的另一條街,就有家不錯的脂粉鋪,茯苓當時覺得蘇梁淺在這里不同意,是她硬拉著的,兩個人逛完,在和蘇梁淺約定的地方等了半天沒等到人,聽從這邊過去的人議論,才知道這里出事了,急忙忙的又跑過來了。
蘇梁淺倒是沒有責怪,她們要在,她還得分心思護著她們。
“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我們走吧?!?
茯苓看到謝云弈,先是愣了愣,隨后想起來自己上次見到他時,就和魔怔似的被迷的七葷八素的失態,很快移開目光。
降香是第一次見謝云弈和季無羨,她看季無羨,季無羨察覺到她的目光,挑眉笑笑,降香隨即羞紅了臉,她緩緩抬頭,偷偷的瞄向謝云弈,謝云弈并沒有看她,神色淡然,在陽光下,恍若天神,讓那些哪怕有一丁點卑微和骯臟的人,都覺得高不可攀。
蘇梁淺到荊國公府時,荊國公府的大門敞開,疾風并沒有和沈睦茵她們一起進去,就在門口守著,他身上染了馬血,但一身黑衣,并不怎么明顯。
蘇梁淺站在荊國公府的門口,沈家祖輩的犧牲,外祖父,舅舅,大哥,他們所有人的死,換來的卻是門前冷落鞍馬稀。
“蘇姑娘,你來荊國公府干嘛???”
季無羨打量著四周,記憶里,每年的這個時候,這里都會是京城最繁華的府邸,馬車多的,從這里堵到街道的另一頭,但自從那件事后,他就成了大齊最尷尬的存在,也無人來往,仿佛一夜間在原本的圈子銷聲匿跡。
謝云弈就站在蘇梁淺的身側,他能窺探到她眼底深處的悵惘,失望痛心,還有掙扎著不能泯滅的自責,最后,她緩緩勾起了唇角,冷冷的,極盡譏誚,整個人卻明亮了起來。
“很快你就知道了?!?
原先被沈老夫人安排在這里等蘇梁淺的人,跟沈睦茵她們一起進屋了,守門的小廝不認識蘇梁淺,但見疾風和她一起,以為她是和沈睦茵一道的,并沒有阻攔。
荊國公府今非昔比,不相干的人,誰會上門?
謝云弈對疾風耳語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什么,疾風又一溜煙不見了。
荊國公府這些年,一直沒怎么變,不管是大門,還是里面的布局陳設,不消問任何人,蘇梁淺就找到了沈老夫人所在了云霄院。
云霄院內,沈家上下都在。
鄭宜玲一進荊國公府,也沒拜見沈老夫人她們,直接去了沈睦茵在閨中的院子換衣裳整理妝容去了。
沈睦茵正和沈老夫人說起路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想沈老夫人擔心,輕描淡寫的,但眾人的心還是提了起來。
“誰家的姑娘?就這么近,你怎么不邀請人上門,好好感謝感謝人家?”
沈睦茵正說她很快就會登門,外面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我這不是來了嗎?”
眾人紛紛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蘇梁淺滿十歲生辰,沈老夫人和沈卓白一起去了云州,她人老,眼睛卻尖銳的很,一眼就認出了蘇梁淺,“淺兒!”
蒼老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