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了,鄭營超鄭宜玲從沒在沈睦茵這里受過氣,尤其鄭營超,他都拉下臉了,沈睦茵卻不給面子,他哪兒受得了這氣,兩人氣呼呼的離開了。
他們前腳才走,沈睦茵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似的,軟軟的向后倒去,若非鄭成明眼疾手快扶住,就要栽在地上。
她靠在鄭成明的身上,也不管還有外人在,哇的失聲痛哭。
委屈,羞憤,氣惱,痛苦,絕望……
縱有萬般說辭,蘇梁淺也沒有上前安慰,她和沈老夫人說了聲,將謝云弈一行人送到荊國公府大門口。
“今日的事情,多謝。”
蘇梁淺是看著謝云弈說的,她看的出來,季無羨疾風幫忙,都是謝云弈的意思。
蘇梁淺笑的恬柔,但明澈的眼眸,卻看不出快活,有一些迷茫。
多數的時間,她都在笑,但極少是因為開心,那雙漂亮的眼眸,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靄,帶著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和四分的漫不經心,還有窮窮憂傷。
只那霧氣太深太濃,很少有人能夠發現。
“沒想到你還擅長破案,今天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
蘇梁淺輕扯嘴角,“是嗎?”
謝云弈很是認真的點點頭,“看西昌伯府的態度,他們不會容你姐姐太久,就算他們不動手,以你姐姐的心志毅力還有手段,也未必能再撐得住下一個十年,她既不想死,今天這樣的結果,自是極好的了,對荊國公府也是。”
蘇梁淺有些意外謝云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也沒想到,你不但意志力驚人,看人也很準。”
她不知道,上輩子這個時候,有沒有驚馬這一出,但是幾個月后,沈睦茵卻是被鄭家給休了,回到沈家沒多久就自盡了,跳河而亡……
沈睦茵小時候不慎跌落池塘被淹過,那之后,她就很怕水,到底是怎樣的孤立絕望,讓一貫柔弱的她扔下母親還有一雙兒女,選擇自己最懼怕的死亡方式。
沈睦茵死后,邵青衣便病倒了,鄭成明出事后,她就跟著去了。
謝云弈低笑了聲,淡淡的,卻又是撩人心弦的磁性,點點頭附和著蘇梁淺的話,認真道“我看人的眼光,從來很好。”
傍晚夕陽晚霞的光輝,灑在蘇梁淺的身上,謝云弈看著她,那漫天的艷色也映在謝云弈的眼底,讓他一貫無瀾的眼眸,也有了萬千的星輝,無雙的容色,簡直令人移不開眼。
蘇梁淺抿著唇,有些晃神,略帶疑惑的看向謝云弈,總覺得他說的話,是有自己不明白的深意。
她這樣子,又柔又乖,謝云弈忍著去撫摸她腦袋的沖動,“回去吧,若是有事,讓疾風通知我。”
謝云弈說完離開,蘇梁淺看著他和疾風的背影,覺得不對,疾風在季家,她難道還要跑去季家找疾風不成?
“公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和荊國公府的關系?你查她了?什么時候?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出了荊國公府的門,季無羨就開始八卦,他有好多問題,但任他怎么問,謝云弈只從容走自己的路,并不搭話。
季無羨郁卒,剛剛和蘇梁淺說那么多,還安慰她。
他脆弱的小心臟,也會受傷的好不好?
“她是蘇家的小姐,并不能在荊國公府久住,公子,我給你在侍郎府找個院子怎么樣?過了年就搬走。”
年后,是京城設宴的高峰,稍有臉面的家族,都會邀請親友同僚上門,季無羨單想到家里一眾的催婚狂魔,就覺得心里發毛。
謝云弈掃了季無羨一眼,季無羨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小心思,是瞞不過謝云弈的,他嘿嘿的笑了兩聲,“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應了。”
“已經有人在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