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當(dāng)時就痛暈過去了,那些錚骨傲然的將士,卻是清醒的忍著痛。
那次晉國用訓(xùn)練的晉獒傷人,比起今日只被咬斷了腿的蘇如錦,不知慘烈多少倍,到處都是和身體分開的四肢,甚至腦袋和身體分開,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她和活著或只受了輕傷的將士一起收拾堆積如山的尸體,將他們的身體拼湊完整,然后安葬,還有活下來卻缺胳膊少腿的,太多太多了,一個個紅著臉,沒有眼淚,卻絕望頹然的眼神,讓人心痛到麻木。
蘇梁淺回想起那段時間,并肩的戰(zhàn)友,一個個死去,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波動。
她的心,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她以為在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歷,就已經(jīng)是極致,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能夠經(jīng)受住一切痛苦磨難了,原來不是。
蘇梁淺晃神,回道“大概是因為我一直是跟著我祖父他們長大的,我祖父和我說過不少戰(zhàn)場的事,我二舅舅,就是在戰(zhàn)場上,丟了一只胳膊,聽的多了,也見過了。”
季無羨略感詫異,“你一個女娃,他還和你說這些事的啊。”
恍惚的蘇梁淺回過神來,“這天下很亂,也很殘酷,多了解一些,總沒有壞處。”
季無羨看著蘇梁淺悵惘的樣子,想到她和荊國公深厚的感情,覺得是自己勾住了她的傷心事,有些懊惱自責(zé)。
“戰(zhàn)爭,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戰(zhàn)場,則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地方。但最可怕的卻是權(quán)勢。權(quán)勢,可以讓那些享受了和平安寧的人,害死那些因為守護他們而經(jīng)歷那些最可怕事情的人。”
季無羨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蘇梁淺年紀比他還小,但她看待問題,卻比她深多了,甚至超過公子。
季無羨想了想,弱弱的問了句,“你說的是荊國公府?你做這些,是為了沈家?”
蘇梁淺沒有回答季無羨。
屋子里很安靜,可以清楚的聽到秋靈指揮命令的聲音,還有其他下人沖水打掃的聲音,嘈雜喧鬧。
“不過這樣也好,這事要傳出去,估計你愿意嫁,太子還不敢娶了呢,而且還能嚇唬嚇唬蘇大人,你是沒看到當(dāng)時他那樣,都要尿褲子了。”
“七皇子和蕭有望估計已經(jīng)勾搭上了。”
蘇梁淺轉(zhuǎn)而說起了其他,這個消息,卻讓季無羨吃了一驚。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天。”
“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
蘇梁淺神色肯定,“你還記得,我說七皇子救人,也分對象,我當(dāng)時故意加重了說話的聲音,四皇子王承輝他們,看向的都是七皇子,就只有蕭有望,看的是我。”
“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啊。”
蘇梁淺繼續(xù)解釋,“當(dāng)然可以,這幾個人,都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四皇子王承輝看向七皇子,是因為他們覺得七皇子可能和他們想的不一樣,所以他們好奇的是七皇子,第一反應(yīng)是看他,而蕭有望,很有可能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七皇子的為人,他看我的眼神帶著打量審視,他好奇的是我怎么知道的,他想要知道,我只是隨便說說的,還是和他一樣,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蘇梁淺信任季無羨,他也希望季無羨懂得越來越多,細細的分析給他聽,倒是沒有隱瞞。
雖然季無羨依舊覺得這還是不能說明問題,但他還是莫名覺得蘇梁淺說的很有道理,被說服了。
這洞察力,感覺比公子還要高深的樣子。
他認真回想了下蘇梁淺今日說的話,此時忽然覺得,都不是隨便說說的廢話。
他偷瞄了蘇梁淺一眼,聽到她繼續(xù)道“七皇子對外樹立的形象就是不理世事,但前幾日我接手蕭家的馬場,他竟然在場。”還拉上五皇子,現(xiàn)在想來,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