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到福壽園時,已近午時,一早就在那里守著的那些人也都還在。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進,蘇老夫人卻沒一點康復的征兆,蕭燕蘇傾楣就好像心中有了某種底氣似的,但同時也更加不安,她們巴望著,時間能過的快些,讓這一日,早些過去。
蕭燕蘇傾楣如是想,候在蘇府外的那些人,也是絲毫不遜色于她們的急迫迫切。
對很多賭徒來說,事關一夜暴富還是傾家蕩產。
他們緊盯著蘇府的大門,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消息,就是蘇老夫人沒好,那就是好消息。
一天馬上就過去一半了,只有半天了,還有半天。
因為蘇老夫人的病情,蕭燕蘇傾楣內心雖然雀躍,但到底要顧忌她的心情,并沒有說話,屋子里人雖然多,但靜悄悄的。
蕭燕看到蘇梁淺,眼神迸射出完控制不住的恨意,而因為蘇老夫人的病情,還多了等她倒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之前有人上門說遠慧治死了人,楣兒為了她祖母的身體病情考慮,特意從宮中請來的御醫,你卻不讓治,現在好了吧,白白耽誤了幾天的時間,你故意的是不是?貽誤母親的治病良機!”
蕭燕本要出口的話,比這個難聽多了,看到蘇梁淺身后的幾人,控制住了。
正經的姑娘家,誰會和這么多男人在一起。
她酸酸的想著,不愿意承認自己內心的嫉妒。
蘇梁淺懶得搭理聲音尖銳如瘋狗般的蕭燕,走到床邊。
蘇老夫人耷拉著腦袋,心情和精神都相當的低迷。
“祖母,這一日,才過去一半呢,而且,遠慧大師今天的佛水,還沒送來,您著急,也不用急于這一時。”
蘇梁淺安慰了幾句,在屋子里掃了一圈,“遠慧大師呢,怎么不見他人?他怎么說的?”
五姨娘上前道“大師身邊的小和尚來了,說時辰還早,讓我們不要著急。”
蘇梁淺皺著眉頭道“不著急,怎么可能不著急?大師當其他人和他一樣,超脫紅塵,不為生老病死困擾?”
蘇傾楣看了眼生氣的蘇梁淺,她怎么覺得,蘇梁淺是有意抬舉遠慧。
“祖母,我這就讓人將大師請來。”
蘇老夫人人懨懨的,點了點頭,蘇梁淺來之前,蘇傾楣尤其是蕭燕說的那番話,讓她已經不敢再抱任何希望。
蘇梁淺伸手招來秋靈,讓她去請遠慧。
福壽院距離客院不近,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秋靈才回來,身后跟著小海。
秋靈手上端著個綠色透明的碗,里面是灰顏色的水,也就是蘇老夫人這幾日一直服用的‘佛水’。
小海往蘇老夫人的方向走了幾步,站在床邊,看著蘇老夫人道“我師父說,老夫人之所以沒在五日內好,是因為邪祟欲念太過強大,這是最后一碗,老夫人喝了,自可藥到病除!”
小孩指了指秋靈手上的東西,秋靈也往前走了幾步,蕭燕心中不安,站出來大力阻攔。
“那個找上我們蘇家的受害者,是不是就是被你師父這樣忽悠害死的,他準備用這樣的手段,害死我母親嗎!老爺,您快勸勸,這要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蕭燕挽著蘇克明的手,大聲懇求道。
蘇傾楣咬著唇,猶豫遲疑后道“保險起見,我也覺得還是不要再喝了。”
小海在一片靜寂中開口道“我師父說能好,那就一定能好,他不可能治死人,誰知道他是誰請來詆毀我師父的!”
蘇老夫人啊啊叫了兩聲,招了招手,蘇梁淺問道“祖母是要喝嗎?”
蘇老夫人點了點頭。
她是惜命,最是惜命不假,但這段時間聽得到看不到卻什么都不能說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