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慧出去一趟回來,臉上身上都是臭雞蛋爛菜葉,還有很多更惡心的不知名東西,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都能聞到刺鼻惡心的臭味,蘇克明被熏的,都不敢上前。
除此之外,遠慧臉上的傷也比蘇克明嚴重。
血,和著蛋液爛菜葉的汁水,一起滴在衣服上,看著觸目驚心。
但和蘇克明怒火沖天的氣惱不同,遠慧的神色,平和又坦然,仿佛這不是什么骯臟的東西,而是信徒的饋贈,這還不是最讓蘇克明敬佩的,最讓蘇克明欽佩的是他身上大大小小那么多的傷害,他居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好像鋼筋鐵骨,不會痛似的。
蘇克明遲疑了半天,還是忍住了氣味上前,“大師,您真的要閉關三個月?”
剛剛,遠慧在外面那群人宣泄完了后,向眾人宣布了這個消息。
現在誰要說遠慧是坑蒙拐騙的神棍,蘇克明都要啐他,要遠慧是那種人,他肯定會留下來,在京城撈金,而不是在最如日中天的時候離開。
而且蘇母的病,蘇克明是清楚的,并沒有作假,這足以說明遠慧的神通。
蘇克明希望遠慧留下,給京城的達官顯貴治病。
遠慧是因他才出名了,說起來,他和被他治好的那些人,都該承了他一份情。
他覺得遠慧留下來的話,對他的仕途和未來,是有幫助的。
蘇克明一方面覺得遠慧是圣僧,但他并沒意識到,真正的圣僧,是不會替他做這樣的俗事的。
遠慧點了點頭,然后向蘇克明告辭。
蘇克明哪里甘愿就這樣放遠慧走,再三挽留,但無濟于事,蘇克明死心,又請教了一些如何讓他仕途走的更順的問題,遠慧打著佛語,蘇克明聽的不明不白,更覺得遠慧高深。
遠慧看著蘇克明頂著一身臟污的諂媚樣,實在很想爆粗口。
大腿就在跟前,卻不知道如何抱住,還拳打腳踢,態度冰冷,就這眼力勁,還想升官發財,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蘇梁淺安置好季無羨幾個人后,前往蘇府大門,她到的時候,遠慧剛離開。
蘇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外面的人群,正在漸漸散去,不過還是有不肯走的,坐在地上痛哭。
蘇府大門前,蘇府的大門,甚至是牌匾,還有先前那群人呆著的地方,一片狼藉,蘇府的護衛下人,跟著都遭了殃,但沒離開,正捏著口鼻,在打掃衛生,神情頹喪的很。
輸了銀子還遭這罪,估計沒人心情會好。
但銀子都輸光了,更得老實做事,要被東家解雇,那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了。
“讓那些受了傷的先回去休息,叫幾個嬤嬤過來幫忙打掃。”
蘇梁淺淡淡的吩咐了句,并沒有回琉淺苑,而是去了客院找遠慧。
遠慧還在被蘇克明纏著。
蘇克明看到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的蘇梁淺,有些意外,“這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來這里做什么?”
但凡蘇克明心情稍微有點不好,對蘇梁淺說話,都沒好口氣,更不要說遠慧剛告訴他,蘇傾楣未來的夫君夜傅銘,前途無量。
蘇克明想到方才自己對蘇傾楣的態度,就大感懊惱鬧心,不過讓他寬慰的是,比起蘇梁淺來說,蘇傾楣要好哄多了。
而且蘇克明覺得自己對蘇傾楣很好,她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記仇。
在他看來,蘇傾楣顯然是有良心的人。
遠慧掃了蘇克明一眼,人云亦云,豪無自己判斷的能力,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聽說,遠慧大師明天就要離開,他治好了祖母的病,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親自道謝的。”
遠慧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見蘇梁淺,簡直就是對她的不敬和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