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灰色的布衣,個子不高,看著甚至有些矮矮的,屬于放在人群中,一下就被淹沒的那種,不過那雙眼睛,倒是精明有光。
“大小姐。”
他走到蘇梁淺面前,恭敬請安。
蘇梁淺打發掉不相干的人,“哪個賭坊的?”
那人報上的并不是賭坊的名字,而是道“季家名下的。”
季家,那就是季無羨家的。
蘇梁淺和季無羨私交甚篤,和季家也來往甚密,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對蘇梁淺的態度,才會這般恭敬。
蘇梁淺看他不卑不亢,還有股說不出的精明勁兒,不像是最底下要債的人,不過對他的身份,蘇梁淺并沒有過多好奇,直接道“你將我兄長的情況和我說下。”
“蘇家公子是六日前才去賭坊的,出手闊綽,下的賭注也大,越玩越大,累積輸了有六千兩,昨晚一晚上,就輸了有三千兩,借了我們兩千兩,蘇家夫人拿過幾次銀子,已經產生了不滿,蘇公子怕蘇夫人給銀子不爽快,讓我們賭坊的人上門,要我們告訴蘇夫人,如果她不給銀子,就剁了他的手。”
蘇梁淺聽蘇澤愷說的這計策,心中了然了幾分。
蘇澤愷這是賭昏頭了。
還真是,不能沾賭,沾上了,就沒臉沒皮沒底線了,這要平時,蘇澤愷哪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開口要的,不止兩千兩吧?”
“一萬兩。”
蘇梁淺知道,蘇澤愷想要繼續賭,肯定不會就要借賭坊的銀子,但他沒想到,蘇澤愷的胃口就這么大。
張口就是一萬兩。
一萬兩,夠在京城很不錯的地段置辦不錯的宅子了,若是沒什么意外情況,只吃吃喝喝的話,尋常人可以請幾個下人,一輩子都吃香的喝辣的。
不過這也說明,蕭燕給蘇澤愷的感覺就是家底殷實,他肯定是知道蕭燕能拿得出這筆銀子,才敢開這樣的口。
也對,她母親的嫁妝里面,單就鋪面收租,一年的收益差不多就有這么數,更不要說其他。
蕭燕這些年,可沒少用她母親的嫁妝生錢。
“你們那里借銀子,是要利息的吧?”
這銀子,自然是不可能白借的,絕大多數的賭坊,利滾利,利息高的嚇人,短短幾天,都可能比本金都高。
“賭坊不是慈善,現在小主子要搞事情,更需要銀子。”
蘇梁淺聽他這話,微笑著道“你放心,我這人只喜歡給人送財,不喜歡斷人財路。我兄長近來失意的很,能在你們那找到樂子,讓自己心情好起來,我這做妹妹的,自然是高興的,怎么會阻攔?我是想告訴你,把人好吃好喝當成財神爺的伺候著,他要銀子就給,保留字跡證據就可以了,一定要讓他高興了,還有就是,輸輸贏贏的,這生意,才能長久。”
那人一副會意的樣子,向蘇梁淺抱拳。
蘇梁淺勾了勾唇,轉身,才進去,便對秋靈道“將這事告訴季無羨,告訴他,我要五五分。”
嫁妝,她是能要回來,但這利息,卻是不好算的。
這嫁妝豐厚,這些年的利息,更是令人咋舌的可觀,若是就那樣便宜了蕭燕蘇傾楣母女,蘇梁淺自然是不樂意的,她正愁如何連本帶利的一起,蘇澤愷這就送上來了。
蘇梁淺心情更好了,秋靈也是樂滋滋的。
他對付她,不顧念兄妹情誼。
她對他,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
同情?同情蘇澤愷?她是腦子壞了,才會有那樣的情緒。
“你去看看,夫人從福壽院出來了沒有。”
蘇梁淺話落,秋靈正準備走,蘇梁淺轉而道“還是算了,你讓通知我消息的人,將這件事,也偷偷告訴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