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蘇梁淺所料,遠慧出大牢后,跟著人進了宮,見到了慶帝。
御書房內,慶帝端坐在上面的龍椅座上,隔著幾個臺階,遠慧就站在他的對面。
遠慧是出了牢獄后,直接就被人帶到了慶帝處,他在刑部大牢已經呆了一段時日了,剛開始還吃了不少苦頭,后來才換了單獨的牢房,也就換牢房前,稍稍拾掇了一下,后面的牢房,在刑部大牢里面,環境算是比較干凈不錯的,所以被帶出牢獄的遠慧雖然狼狽,但勉強也還是能夠見人。
“貧僧見過皇上。”
遠慧雙手合十,垂著眼瞼,向慶帝拱了拱身。
遠慧身上的衣裳破舊,和干草似的頭發披散著,臉上的疤露在外面,天氣悶熱,他就穿了一件單衫,露出了身上的傷。
他面對著慶帝,沒有慌亂畏懼,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是慈悲的平和,讓人很容易忽視他身上的狼狽和臟污。
遠慧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夠見到皇上,他的心情是激動的,表現出的平和淡定,卻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慶帝直視著遠慧,如果遠慧表露出一絲絲的畏懼害怕,他就會質問他妖言惑眾,意欲為何,但是遠慧沒有。
慶帝年少時,并非信佛之人,但登上這個位置后,反而信佛敬佛,遠慧超然于俗世的淡然從容,讓慶帝覺得,他是真的大師。
擺在面前的事實,也容不得他不信。
如果說之前遠慧說有天災降臨,還有可能是坑蒙拐騙蒙運氣,那泗水之事,已經說明他的厲害,但饒是如此,慶帝心中對遠慧,也并不是百分百完全的信任。
遠慧任由慶帝打量,雖有不安,但還是穩住了,在這一系列的事情后,比起慶帝來說,遠慧覺得,蘇梁淺才是真正的神人,比慶帝還要深沉可怕。
遠慧不敢露出端倪,壞了蘇梁淺交代的事,也不能。
遠慧心里清楚,自己要表露出絲毫的畏懼,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英魂忠烈難安,是何意思?大師可知,妖言惑眾,其罪當誅?”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皇上近來可是夜不能寐?”
慶帝讓遠慧來,一方面是詢問預言之事,另外的話,則是遠慧預言一出,最近雨水造成的災難不斷,慶帝夜里也時常做噩夢,心慌心悸,難以入眠,乍聽遠慧如此問,吃了一驚。
“大師如何得知?”
慶帝見遠慧竟然猜出他夜里睡不好,對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但騙人多年,遠慧自然有幾分本事,慶帝那樣子,就是沒睡好,實在不難猜。
“一切皆是因果循環,望皇上以北齊江山社稷為重,以百姓為重。”
遠慧話不多,但字字都讓慶帝覺得高深莫測。
慶帝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師慈悲為懷,可有良策?”
蘇梁淺從季府回去后,在沈家住了一晚上,告訴了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自己的決定。
“外祖母,大舅媽,我準備將母親的嫁妝拿出來。”
隨后,蘇梁淺將自己的計劃,大致告訴了兩人,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聽的是目瞪口呆,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若有所思,沈老夫人倒是很快接受,“那些東西,現在是你的,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外祖母沒有任何意見。這樣也好,既能幫助災民,又能絕了那些人的貪念,一舉數得。”最重要的是,這于蘇梁淺而言有好處。
沈老夫人抬了抬手,將蘇梁淺招到了面前,“淺兒長大了,既聰慧又如此懂事,你外祖父和幾個舅舅若是知道了,定然高興,我這幾日,做夢夢到你外祖父了,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遠慧大師的事,真的與你無關?”
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一同離開云霄院,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