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樂安縣主奉命賑災,凡受災百姓,每日可領粥飯,直至返鄉(xiāng),每人皆有,切勿相互擠踏,生出事端,鬧出人命……”
蘇梁淺讓那些士兵站在城樓上,沖著受災百姓的方向喊。
城樓高,城樓外一片又比較空曠,那些士兵的聲音整齊洪亮,可以傳到很遠,足夠傳到那些百姓的耳中。
蘇梁淺那些原先目送太子儀仗的人紛紛跳轉方向,看向她這邊,就知道他們是聽到了。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出去看看情況了,蕭憑望,你讓人將糧食運出去,煮粥的話,里面加點鹽。”
蘇梁淺率先轉身,下了城樓,周安和蕭憑望對視了一眼,周安臉上帶笑,他覺得,和蘇梁淺共事,實在是件很省心愉快的事,都不用動什么腦子。
周坐云看著蘇梁淺的背影,有些發(fā)愣,他心里感嘆的依舊是,明明比他還小,怎么懂這么多啊?
蘇梁淺一行出了城門,城樓上按著蘇梁淺的意思大喊著說話的士兵,這才停止重復,跟了下去。
昨日朝上發(fā)生的事,其實已經(jīng)傳出城了,但還是有許多百姓不知道,但現(xiàn)在都知道了,他們見蘇梁淺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不自覺的往她的方向慢走,眼中滿是期盼。
蘇梁淺的身后,除了周安他們,還有幾輛裝著糧食的車,上面用塑料蒙著,防止被雨淋濕。
細雨蒙蒙,天地間,也是霧靄蒙蒙的。
粥棚就支在了城門外不遠處,蘇梁淺讓人將糧食運了過去。
剛剛站在城樓上,蘇梁淺只看到外面,烏泱泱的都是人,這會出來了,更覺得看不到頭,可見人多。
這其中,自是有年輕力壯的,但更多的還是老弱婦孺,還有孕婦,尤其是老人孩子,現(xiàn)在下著雨,他們也沒個地方躲雨,身上的衣服濕濕的,蘇梁淺看著他們消瘦的臉,黯然的眼神,總覺得特別可憐,分外不忍。
粥棚內的鍋早就架起來了,火正燒著,蕭憑望的人也快,糧食清洗了一遍,已經(jīng)下鍋,火燒的很旺,好幾口大鍋,一會就炊煙裊裊的,特屬于食物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了開來。
因為蘇梁淺先前的那一番話,那些百姓雖然著急想喝熱粥,再加上有蕭憑望的人還看著,倒是沒擠,都在排隊。
蘇梁淺找了個位置坐下,對蕭憑望道“你去問問,找?guī)讉€稍稍了解情況的,帶他們過來見我。”
蕭憑望道是,帶了幾個人離開,好一會才回來,身后跟了五六個人,五個男的,兩個女的,三個年輕些,而剩下的兩個,都須發(fā)發(fā)白了。
他們進來后,看著坐著的蘇梁淺,都吃了一驚,不過卻沒有輕視,現(xiàn)在正指著人家賞口飯吃呢,不讓自己餓死,就是看對方是個小女娃,又哪里敢輕視?
蘇梁淺讓人給那兩個老的,搬了凳子坐下。
“我找你們過來,是了解情況的,我問什么,你們就答什么。”
幾個人恭恭敬敬道是。
“這里的難民,合計有多少人,主要是哪幾個地方的,你們夜里住哪里……”
這些人確實多多少少都了解情況的,尤其是那兩個老的,蘇梁淺根據(jù)他們的話,不但對現(xiàn)在的情況有所了解,就連他們所在地的災情,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數(shù)。
這里是東城門,距離受災最嚴重的的地方,算是比較近的一個門,所以人也是最多的,大部分人都是拖家?guī)Э诘模]有全部聚集在這里,但要加起來的話隨隨便便就是上萬人,因為沒有住的地方,很多人夜里都是淋雨的,再加上不少人的糧食已經(jīng)吃完,又沒有盤纏,已經(jīng)有搶奪的事情發(fā)生了,也有因為生病發(fā)燒,死在路上的,正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時候。
周坐云臉色難看,心情也凝重的很,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原來淋雨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