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那個人身姿筆直,站著的則耷拉著腦袋,蔫蔫的,就和做錯事似的,不要說太子看蘇梁淺那張板著的說教的臉想到慶帝,圍觀的那幾個見識過慶帝訓斥太子場面的,也忍不住做出了聯想。
夜向禹見蘇梁淺訓自己就和訓兒子似的,心里那個不服氣的,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在蘇梁淺的面前都擺不起太子的架勢來,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夜傅銘。
夜傅銘其實是很想挑事的,但他心里很清楚,蘇梁淺面前,自己這樣做,就只有吃虧受辱的份,夜傅銘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轉而給蘇克明使了個眼色。
蘇克明其實一早就覺得蘇梁淺氣焰囂張,想要上前主持正義,奈何蘇傾楣和夜傅銘的事,他還指望蘇梁淺呢,所以遲遲沒有出面,一直到夜傅銘給他使眼色,蘇克明再也按捺不住,站了出來,“淺兒,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太子,你說話客氣著些。”
和以往的命令斥責不同,他用的是弱弱的請求,很是低聲下氣。
蘇梁淺氣太子,不過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順著蘇克明給的臺階,沒再繼續斥責太子。
“時辰不早了,太子好好休息,離開的事,三日后再說。太子是太子,身為太子,就該有太子的氣度,賤民這樣的話,您生氣的時候在我們面前說一嘴就算了,但是別叫那些百姓聽到了,他們是過分,殿下生氣,我也生氣,但并非所有人都不知感恩,殿下還要和他們再處幾天了,要往好了想。”
蘇梁淺并非泥人,對那些百姓所為,她并非完全沒有失望,那已經不是失望,而是心寒,不過她依舊相信,有些人是想站出來的,但這種可能損害群體利益的事,一旦站出來,可能就會被敵視針對,事情結束后被對付。
當然,這也是她安慰自己的理由。
蘇梁淺話落,扶著劍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蘇克明沒想到蘇梁淺真的就這樣罷手了,看著她起身離去,都是懵的,受寵若驚的那種發懵。
他心中暗嘆,原來蘇梁淺是吃軟不吃硬啊,早知道自己低聲下氣的她就會給他面子,他怎么會和她鬧成那樣?
“這么晚了,路又不好走,你們就別回去了,晚上你和你丫鬟住我那帳篷,我們和太子還有七皇子他們擠擠。”
夜,已深。
之前鬧事的那些百姓,大多數都已經回去歇下了,但也不乏沒睡的,在外面走來走去,看到蘇梁淺一眾人從夜向禹的帳篷出來,鬼鬼祟祟的藏了起來。
蘇梁淺看了謝云弈一眼,她尚未開口拒絕,季無羨就已經回絕了,“我情愿回去,也不想和太子還有七皇子他們住一塊。”
剛剛太子著急忙慌的要離開,甚至指責蘇梁淺,季無羨就是忍住才沒懟他的。
“而且,蘇妹妹睡你的床,算是怎么回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季無羨補充著,又說了個理由,蘇梁淺站季無羨,看著王承輝道“現在這種情況,我那邊沒人怎么行?你看顧好太子,別讓他惹出什么事來。”
蘇梁淺叮囑著,往王承輝的方向湊近了兩步,“晚上你警醒著些。”
王承輝看向蘇梁淺,不明所以,蘇梁淺抿著嘴唇,眉頭是微微擰著的,踟躕著道“我相信遠慧大師,他是得道的高僧,預言應該是不會有錯的,我這幾日又開始重復做之前的夢,我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兩日肯定有事,我先回去了。”
四周圍很安靜,除了蟲鳴的聲音,耳力好的,還能聽到水珠滴滴答答從帳篷頂部落下的聲響,再就是如雷的鼾聲,此起彼伏的。
尋常的百姓,有幾個是沒吃過苦的,之前是下雨天宿在外面,再加上蚊子多,才鬧的他們不得安寧,夜里睡不著覺,要住在帳篷里面,不被蚊子咬,這下了雨,又不那么燥熱,哪里還有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