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就是為了他?淺兒,你不是一直沒來過西晉,你怎么會知道,他在這里?而且這個時候,會來這個客棧?”
謝云弈已經(jīng)起身了,蘇梁淺維持著低頭穿鞋的彎腰動作,抬頭睜大著眼睛看他。
謝云弈被蘇梁淺這樣看著,神色倒是淡然的,卻有些不自在,“你說過,我想問什么可以問的。”
許是擔(dān)心蘇梁淺誤會,謝云弈很是著急的解釋道。
蘇梁淺做事,從來都是運(yùn)籌帷幄,她并不是很喜歡旁人多問甚至是指手畫腳。
謝云弈看人精準(zhǔn),又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怎么會看不出這一點(diǎn)?
雖然蘇梁淺默認(rèn)了他們二人的這段關(guān)系,表露出的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意思,在他面前,她會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縱容他享受一些一般女人不會縱容的小福利,謝云弈每每都會幸福的冒泡,對蘇梁淺也越陷越深,正因?yàn)槿绱耍踩滩蛔「有⌒摹?
蘇梁淺處事,太有手段,也太有魄力,強(qiáng)大到,讓謝云弈覺得,要將自己舍棄,她也沒什么不可以,但這卻不是他愿意和能夠接受的。
就算是相愛的兩個人,愛的更深的那一方,比起另外一個人來說,也是卑微的。
這種卑微,與身份無關(guān),而是情感上的弱勢,當(dāng)然,很多時候,這都是個人的庸人自擾。
蘇梁淺看著謝云弈緊張的模樣,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卻是他昨晚明明被蠱蟲折磨的要死,卻心疼她手上的傷,在察覺到沈安永可能要攻擊她的意圖后,忍著自己都難以承受的痛,下意識的將她護(hù)在身下——
雖然她未曾承受過那樣的痛,她自己都不確信,自己是不是能夠熬的下去,畢竟四舅舅那樣一個鐵血錚錚的男子,都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的一個男人啊,蘇梁淺的心一抽,心疼了起來,這種心疼,讓她眼眶都忍不住泛起了酸意。
“淺兒?”
謝云弈見蘇梁淺就盯著他,也不說話,心中更加擔(dān)心起來,叫她。
恍惚的蘇梁淺很快醒過神來,她站了起來,就在謝云弈的對面,臉上帶著微笑,“問就問了,我還會因?yàn)檫@么點(diǎn)小事生氣不成?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謝云弈,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些,這樣你不累嗎?”
蘇梁淺說這些話也是淡淡陳述,沒有半點(diǎn)對謝云弈的生氣,她神色嬌俏,似還有幾分嬌嗔的意味。
謝云弈放下心來,他很清楚,這不是小事,這些問題,牽扯的是蘇梁淺的秘密。
“晚些,我都會告訴你的。”
她既然同意謝云弈來了,就是沒準(zhǔn)備再繼續(xù)瞞著他,因?yàn)楦揪筒m不下去。
另外一邊,沈安永醒的其實(shí)比蘇梁淺還早一些。
他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一張小凳子上,趴在床邊睡著的穆蘭長公主,他微怔了怔,卻沒有意外,也沒有開口將她叫醒,就那樣看著她。
那目光,沒有冰冷,也沒有秦掌柜那樣的厭棄憎恨,甚至是含著溫情的,還帶了幾分貪戀,良久未曾移開。
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太久,穆蘭長公主的手腳都是麻痹的,她有些不適的動了動,就這樣輕微的動作,將沈安永一下震醒,他恍然若初醒,再看到趴在床邊上的人時,那神色,那眼神,全部都變的冰冷起來,帶著仇恨,還有厭棄。
只是卻不知,這厭棄,厭棄的是誰。
他移開目光,看著頭頂防蚊的紗帳,輕咳了聲,剛剛只是想換個姿勢繼續(xù)再睡的穆蘭長公主一下驚醒。
她昨晚守著沈安永,又想著事,一直到很晚,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不過去,本該是常人睡得很香很沉,根本就不會被吵醒的時候。
“安永,你醒了。”
她滿是驚喜,看著床上已經(jīng)睜開了眼的沈安永,臉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