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降臨。
慶功晚宴設在清華宮,宴會開始前,皇后提前離開,天色漸暗的時候,一眾女眷由宮女太監帶著,前往清華宮。
今晚的慶功宴,因著蘇梁淺的特殊身份,亦或是其他未知的原因目的,男女并非分席,而是以家為單位,一家人席地同坐一張長桌,身份越是尊貴,離帝后就越近。
就身份來說,蘇梁淺自是談不上尊貴,這樣的安排,她應該是隨蘇克明坐在末端的,但這場慶功宴,蘇梁淺作為絕對的主角,自然不可能坐在看都看不到的角落,所以蘇克明沾了蘇梁淺的光,被安排在很前面的上座。
這要是以往,蘇傾楣應該也是要和蘇克明蘇梁淺一起的,但慶帝對她的印象著實太差,簡直到了看到人就心情不爽的地步,在做出讓蘇克明和蘇梁淺上座的時候,還特意命令,要給蘇傾楣安排在一個他看不到的位置,眾人再結合之前蘇傾楣施粥結果卻鬧出多條人命被懲的事,看蘇傾楣的神色,都是帶著顏色的,含著輕慢和嘲弄。
蘇傾楣又不是瞎子,自然是能夠察覺到的,饒是面皮厚,還是忍不住難堪,不過轉念一想,和慶帝等人坐的太近,對她來說,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心中也就平衡釋然了。
正中的龍椅,是慶帝的寶座,兩邊則是太后和皇后,被禁閉了一段時間的太子和夜傅銘也到場了,倒是四皇子夜梟然,因為和南楚的戰事告急,他親自去前線押糧,目前還未回來,不過五皇子和五王妃都到場了。
皇室宗親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以家為單位,尚未成婚的,就是一個人獨坐,葉安陽就是和長公主坐在一起,還有長公主的兩個兒子,但是并不見駙馬。
葉安陽看著蘇梁淺,那眼神,就和蕭意珍一樣,充滿了仇恨,又有很深的忌憚和畏懼,長公主更是如此。
從蘇梁淺回京后她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不過也就半年的時間,就是葉安陽再喜歡仗勢欺人,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對蘇梁淺肆無忌憚,肆意妄為。
蕭家的人,除了在外的蕭鎮海都到齊了,蘇梁淺被安排在太子的下首,謝云弈則和季家的人坐在一起,季家除了季老公爺,季公爺季無羨季夫人都到了,因季家的身份,和蘇梁淺的位置,相隔并不遠。
皇上似有抬舉沈家的意思,和皇室眾人就近安排,還有蕭家。
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晚上的位置,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圣心。
相比在清河縣的時候,太子的氣色精神反而都更差了些,顯然,回京后的這段日子,他過的并不是很順心,看到蘇梁淺,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卻不敢發作,是用帶著警告和威脅的情緒看著她。
別的蘇梁淺倒都無所謂,沈家的位置,和蕭家極其接近,她看著沈琦善在看向蕭憑望時那怨婦般的哀怨眼神,就好像被辜負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恨不得每個人都知道她和蕭憑望的關系,雖然蕭憑望沒有任何回應,但蘇梁淺的臉還是不自覺的沉了沉。
蘇克明就坐在蘇梁淺的身側,看著身邊的那些人,殿中的暗潮洶涌,他是感知不到的,那些他恭維著比他級別高的官員,坐在他的下首,需得仰望著他,他只有種自己仿佛已經是皇親國戚的不真實感。
蘇克明在生出這種心情的同時,又生出了懊悔,他當初怎么就瞎了眼押錯了寶,他要對蘇梁淺好些,那這些他想要的榮華權勢,就可以一直維持下去了,他這樣想著,也更加氣蘇傾楣,覺得她是個沒用的東西,白精心養了這么多年。
所有人落座后,伴隨著胡公公尖細的嗓,皇上皇后太后還有后宮級別較高或得寵的妃嬪姍姍來遲,昭檬公主也在,就跟在皇后身側,蘇梁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見她往蕭憑望的方向看了眼,蕭憑望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只是一眼,昭檬公主很快收回了目光,臉上是羞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