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輝這一聲不小,再加上季無羨等人都已經放慢腳步幾乎停下來了,很快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他們順著王承輝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見百十個臺階上,夜傅銘負手在觀景亭外站著,因為隔著挺遠的距離,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不過深濃的夜色下,卻還是能感受到他強烈的著急焦灼,還有暴躁。
他似乎也發現了底下的那群人,瞪大著的眼,轉動的厲害,人卻和雕塑似的沒動。
王老夫人的目光只在夜傅銘身上停頓了片刻,很快就看向自己的乖孫,輕易就發覺他眼底的雀躍,隨后那滄桑的本該渾濁卻犀利的目光,從蘇梁淺的身上掠過,但并沒有做聲。
王夫人自然是知道夜傅銘的,向來縱容兒子的她配合著道“七皇子怎么會在這里?”
慶帝子女眾多,夜傅銘雖有特色,卻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個,他離開了那么久,就是有人發現,也沒有過問的。
對夜傅銘,王夫人自然是認識的,而且算是眾多皇子里面比較熟悉的,除了一些宴會碰面,夜傅銘還時常和太子一起去王家。
按理,夜傅銘這個時辰,自然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七皇子和表兄關系最好,表哥肯定也在,皇上正到處找呢,我上去看看。”
王承輝似解釋般,對著自己的祖母和母親道,話落,他就沖上了前去。
王夫人看著王承輝的背影,忽然想到方才離開的不僅僅是太子殿下,蘇傾楣也不見了,她想到自家侄子的大膽荒唐,大叫了聲王承輝,王承輝停都沒停,王夫人就要追上去,被王老夫人攔住,“七皇子是個有分寸的。”
王夫人一想也是,夜向禹好色雖然到了荒誕的地步,但夜傅銘是個正常人。
王承輝上去后,季無羨等人緊隨其后,蘇梁淺還有其他相關的不相關的,都跟著一起,想要湊熱鬧。
這些跟上去的,多是和王承輝季無羨差不多大的同輩,蕭家蕭憑望等人也在其中,但是像王老夫人沈老夫人這些長輩,卻并沒有跟著,而是在下面等著。
“我上去看看,萬一太子要真在上面,別鬧出事來。”
沈大夫人扶著沈老夫人坐下,跟在了一群人的尾巴后面。
夜傅銘站著的那個位置,就在環形臺階的邊上,他站得高,是可以看到底下的動靜的,眼見那么多人上來,急的渾身都冒冷汗,鮮少人注意到,這種情況,他竟然還是紋絲不動,當真就和雕塑一樣。
謝云弈走在比較靠前的位置,往觀景亭側對面的位置看了眼。
觀景亭正前方的位置是個人工湖,側對面,也就是眾人上去的右側,是一叢樹木,樹木的枝葉繁茂,極其方便藏身。
夜傅銘心急如焚,頭上身上冒大片的冷汗,眼中的驚懼,臉色的難看程度,可以說是歷史之最,那種著急,讓他渾身就好像抽筋似的麻痹,他奮力的掙扎,但依舊動不了。
就在夜傅銘急的覺得自己會暈過去的時候,身上某個已經麻木的部位就好像被擊似的一痛,一直在嘗試掙扎的他發現自己能動了。
并不算安靜的夜里,他能很清楚的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人,他往前走了兩步,就見原本空蕩蕩的臺階上都是人,正往上走,夜傅銘完全六神無主,他回頭看了眼后面的亭閣,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了,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不如暈過去算了。
夜傅銘努力克制住情緒,想讓自己平靜下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他是能動了沒錯,但極度的慌亂,讓他根本就不能平靜,更不要說冷靜的思考,應對接下來的變數了。
他一只手在假山扶著,好半晌,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嘈雜的夜晚,還是能聽到他急促紊亂的呼吸。
眼見人越來越近,夜傅銘手忙腳亂的,終于反應過來,轉身就往輕紗飛舞的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