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傾斜,揮揮灑灑的陽光拂照天地之間,明艷而不灼熱,柔和而不刺目。
恰如久別重逢的戀人,深情內斂,卻不復昂揚激烈。
濃烈不如悠揚,急促不如舒緩!
鎮主府,后院,苗蘭心閨房。
不絕如縷的琴音,悠揚而舒緩,溫柔猶如初生雛雞柔軟的絨毛,飄飄搖搖傳向遙遠。
柔軟而溫暖的床上,襁褓里的小丁謝在美妙的琴音里睡得正香甜。
閨房坐北朝南,房前是一座花園,在暖陽的照耀下,姹紫嫣紅,爭奇斗艷,競相吐露著芳香。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房后環繞著排排的翠竹,竹竿挺直如長槍,竹葉片片如翡翠。翠竹頂端柔嫩的枝丫上悠然而立著十數只小鳥,隨著風搖翠竹,鳥兒卻隨竹搖曳,微微閉著雙目。
不知是醉在了琴聲里,還是正徜徉在花的芳香里。
丁符尚未至后院,便聽到熟悉的琴聲。
他駐足而立,靜靜地聽著。
腳踏于實地,眼睛卻在眺望天空,碧空如洗,浮云蹁躚。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只風箏。
有的如鷹擊長空,有的如魚翔淺溪,有的如龍游九天……
風箏扶搖直上,越飛越高,恍然如夢間,仿佛要縱躍于白云里。
一根根似有似無的銀白絲線,在不斷收縮,風箏也緩慢下降。
風有起時,亦有止時。
風已止,風箏落。
一曲罷,琴聲絕。
風箏落,待風起時,又可扶搖直上九萬里!
琴聲絕,待知音賞,又可余音繞梁醉心脾!
閨房幽靜,可聞小丁謝均勻綿長的呼吸之聲。
后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輕聲些,莫要吵醒了你兒子!”
人尚未到門口,苗蘭心已蓮步輕移,來到門口,向著丁符輕聲細語道。
兒子這個詞,不僅代表著血脈有了延續,更代表著肩頭多了一份責任和使命!
丁符慎重點了點頭,腳步更加輕靈,甚至已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二人來到床邊,丁符望著襁褓里的小丁謝,粉嫩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心中涌動起無盡的喜悅,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觸碰小丁謝的臉頰。
襁褓里的小丁謝仿佛有了感應,緩緩睜開了雙眼,雪白如藕的手臂上下揮舞,而后緊緊抓住丁符的食指,就要往嘴里塞去。
丁符正茫然無措,苗蘭心卻已翻身上床,將襁褓抱于懷中,撩起特制的衣衫,開始哺乳。
“你又去跟老哥哥學打魚了嗎?難道是準備給我打幾尾鮮魚,補充一下營養嗎?”
苗蘭心看著丁符腰間懸掛著魚簍,微笑著問道。
“這簍中可是好寶貝,你看!”
丁符提起魚簍,打開簍蓋。
“十尾的何羅魚!?你從哪里得來的?”
苗蘭心看著在簍中游來游去的何羅魚,也是大吃一驚。
“我若說是在酒福樓賭斗,從英遠策手中贏來的,你信嗎?!”
丁符合上簍蓋道。
“你那狐朋狗友,我會不知道?他不過靈翼境第七重的修為!英家修為最高者,也不過丹泉境的修為,怎么可能捕獲十尾何羅魚?而且這何羅魚周身妖氣已被壓制驅散,若非有超凡入圣境的修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莫要騙我了,究竟是從哪里搞來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十尾何羅魚,若是被一些神修境的強者得知,恐怕定會如顛如狂來搶奪!”
苗蘭心憂心忡忡道。
“這十尾何羅魚,是老哥哥捕獲的!我給了老泰山一條,這一條自然要留給我生命中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