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終日躲藏在房里不敢出來,那些看熱鬧的人便圍在她的門口,趁下人不注意時,推搡著撞開了房門,眼珠子瞪的老來大開始指指點點,“這就是那個不要臉,給夫君戴綠帽子的女人?”
“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迷惑了那老妖婆,嘖嘖,若傳到了陛下耳朵里,恐怕京城會出現首例削爵的事情......”
伯爵世家,壞事做盡,有污眾目,有污圣耳,貶為平民,一眾人的腦海里都聯想到了永昌侯府的凄慘下場。
這還僅是事件發酵的第一日,直到第二日,來白云觀看熱鬧的人竟多出了兩倍,何許青已然決定帶著老夫人和女眷們先撤,無論如何,先撤回京城,撤回侯府再說,因此地的人越來越多,取笑辱罵紅兒還不夠,連她這個侯夫人也遭了殃。
但已經晚了,西苑竟然被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給包圍住了,里面是女人,外面是男人,對待她們猶如對待監獄里十惡不赦的罪犯,午門即將斬殺的犯人,將爛菜葉、臭雞蛋當做了趁手的武器。
不知是誰先開的口,而后便是源源不斷的哄笑、辱罵聲,最后是乒里乓啷的聲音......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永昌侯府,蛇鼠一窩,你說,你們將軍府是不是和永昌侯府聯合起來做了青樓生意?”
“怎么侯府里的妾室比正房夫人還多?”
“難怪你們這么奢靡,那銀子還花不完,不知侯夫人......”
一枚臭雞蛋,直接打中了何許青的額頭,腐爛、惡臭的氣味直直的鉆入了她鼻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回的房間,也不知道房門是如何關上的。
但房門關上了,辱罵聲并未消失,那一聲聲、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話,猶如催命的符咒,不停的在何許青腦子里回放,她日日忍辱負重,忍受夫君的變心,忍受老夫人的刁難,任憑旁人如何逼迫都忍著,忍了一天又一天!
只有忍,她才是個溫柔善良的侯夫人,只有忍,夫君才不會同她吵架,同外界傳出不合的閑言碎語,她顧及自己的名聲,顧及將軍府的名聲,受再多的苦,也不敢跟娘家傾訴,總以為,能得到苦盡甘來的那一日......
但忍,又換來什么?她的曾祖父、祖父......幾代人為國捐軀,除了她和父親,家中再無一個男丁,全都死在了戰場上,可她如今卻被人堵在了白云觀的門口辱罵,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拜沈米娥所賜。
何許青雙眼通紅,背靠著房門,無力的癱坐在屋子里,屋外的辱罵聲并沒有停止,她恨,心如同被撕裂,恨自己無力,更恨那始作俑者沈米娥,為什么要將侯府,將她逼在絕路上才肯罷休。
恨的還有蕭景然,此刻只怕是早就帶著那李凄凄逃出了白云觀。
還有她的寧兒,她的寧兒呢?何許青突然發現,孩子不在房間里,她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而后像是瘋了般的沖出了房門,剛打開房門,便看見了站在門前的男人,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竟然是蕭景然?是她的夫君?
聽到身后的的房門開啟聲,蕭景然瞬間轉過了身子,那凄慘的模樣,也直接落在了何許青的眼中!
“景然!!!” 蕭景然此刻被打的不成人樣,身上都是被石頭、菜板子打出來的淤青,額頭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紅的刺目驚心。
“回去!!!”他一聲怒喝,這不是蕭景然第一次對何許青發脾氣,但卻是第一次以一個夫君,男人的角度站在了何許青的身前。
何許青淚眼通紅,自己突然被人推進了房中,房門又被突然的關上,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蕭景然在她身前保護著她,承受著所有人的狂風暴雨。
另一邊,沈米娥房內,一眾女眷帶著孩子縮在床榻上,大氣都不敢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