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綠背著柴火,從趙文兵身邊路過,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趙文兵栽了過去。
參差不齊的荊棘,隨著凌槐綠摔倒,一股腦扎在了趙文兵臉上。
“??!”趙文兵捂著臉,有刺扎進了他的眼睛里。
趙老太聽著動靜出來,就見她兒子捂著眼睛,臉上都是血。
她抄起一旁的鐮刀,就朝凌槐綠奔了過去:“你個小娼婦,走路不長眼睛,還敢傷你舅舅。
老娘今兒不劈了你,還讓你翻天了!”
扛著犁頭回來的趙老大趙文根攔住了老娘:“媽,有話好好說,槐花還小,你打孩子干啥?”
趙老太氣得跳腳:“你看看,你看她把文兵眼睛都給弄瞎了!”
凌槐綠瑟縮在一旁:“大舅,我沒有....是小舅舅突然過來,我...我才會摔倒,他是被柴火給戳到的!”
趙文根厭惡小弟游手好閑,一直看他不順眼。
“你都多大的人了,柴火還能把你給傷到,我看你就是活兒干太少,故意給自己找借口!”
趙老太心疼小兒子:“你罵他干啥?沒看到都出血了?文兵還沒娶媳婦,這要是眼睛瞎了破相,打光棍你負責啊?”
她說這話之時,狠狠剜了凌槐綠一眼:“要是我文兵娶不上媳婦,你就給你舅舅換親去!”
趙文兵想說,也不用換了,就把凌槐綠給他吧。
可眼睛痛得很,老娘在跟前,他也不敢說話。
張桂芬不關心小叔子,忙了一天,她只想早點歇著,讓累了一天的腰直一直。
“還愣著干啥?等我給你做飯,喂你嘴里啊!”
凌槐綠委屈巴巴抹了把眼淚進了灶房。
晚上做面條,她抓了小把草烏丟鍋里,等到水開下面時,才將草烏給撈起來,隨手扔進了灶膛里。
趙文根端著面,瞥眼瞧見凌槐綠碗里是給豬吃的紅薯拌糠面,喉嚨有些哽得慌。
“槐花,咱們家不缺那口吃食,以后晚上,你也吃面吧!”
糠喇嗓子很難咽,凌槐綠啃了一口紅薯,喝了口涼水,努力將糠給咽下去。
“不用了,大舅,我就喜歡吃紅薯!”
張桂芬譏諷:“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家里不卻那口吃食?全家14口人,就她是城市戶口沒土地。
一個城里人,偏偏要從我們嘴里搶食,你還真是菩薩下凡心腸好,一個農村人還心疼起人家城里人來了!”
趙文根張了張嘴,想說他妹子妹夫,每年也是給家里不少錢的,要不然以老娘和婆娘摳搜的性子,哪里還能留凌槐綠這么多年。
可一想到,這錢都被他們給自己兒女花了,卻給人家娃吃豬食,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小翠,晚上讓槐花跟你睡,這么大的雨,雞圈里全都是水沒法睡!”
想起這茬,趙文根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一年二百塊,咋就能讓孩子住雞圈吃豬食呢。
趙文兵這會兒眼睛不疼了,他嘻嘻笑道:“我那屋寬敞,不如,讓槐花跟我睡!”
他赤裸裸的眼神,就是趙文根這個不怎么管家里事的漢子,也看出些不對來。
“你閉嘴!那么大人了,啥話該說不該說,心里沒點數!”
趙老太劈手將碗砸在凌槐綠頭上:“不要臉的賤人,自己親舅舅都想勾引,你缺男人發騷是不是?”
“媽!”趙文根大怒:“你咋說話的,槐花還是個孩子!”
“屁的孩子!”趙老太眼睛一斜;“你瞅瞅她那胸,誰家小姑娘長她這樣的!
呸,不要臉的小娼婦!”
凌槐綠木然一如往常,起身去灶房收拾鍋碗。
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