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著個背簍,里頭還放著沒賣完的菜,雨傘傘骨斷了一根,半邊折了起來,微微細雨濕了劉海,瞧著好不可憐。
“槐花!”劉金萍見到凌槐綠似乎很開心,忙朝著兩人過來。
凌槐綠聽到她這聲槐花,微微蹙眉:“金萍姐,你這是要準備回家了?”
劉金萍摸了摸已經濕透的肩膀:“嗯,可最后一趟班車,今兒提前走了!”
她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凌槐綠,試圖在她身上看到哀怨孤寂之色,可讓她失望的是,凌槐綠那小臉白里透粉,遠比在娘家未出嫁之時那氣色還要好。
她攥著衣角的手發緊,為什么....為什么一切都和她夢里不一樣?
明明裴觀臣極其挑剔不近人情,把錢看得死緊,她想多花一分錢都不可以,為什么現在凌槐綠可以?
劉金萍開始懷疑,自己那場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壓抑住內心的嫉妒,期盼的眼神看向凌槐綠,要是她還拿自己當親戚,就該請自己回去住一宿,明天再說回去的話。
可惜,凌槐綠似乎沒看懂她的意思:“哦,那你是要去我爸那邊嗎?那你早點過去吧,這會兒我媽估計要做飯了。
表姐,我家有點遠,先走了!”
“哎~”劉金萍突然叫住凌槐綠:“槐花.....”
“她有名字,不叫槐花!”裴觀臣突然開口,打斷了劉金萍的話。
他討厭每一個叫她槐花的人,槐花從他們口里出來,似乎帶著另一種令人不虞的宿命。
劉金萍愕然,她沒想到,裴觀臣居然會開口替凌槐綠說話。
明明在夢里,她不管在外頭遭遇多少麻煩欺負,裴觀臣那嘴就跟貼了封條一樣,永遠別想他開口吐出半個字,更別說,為她說句公道話了。
那是夢嗎?
可明明,她在夢里遭遇的冷漠,是那么真,真到讓人渾身發冷,骨子里都在叫囂控訴著裴觀臣的冷漠,又....又怎么會是假的呢?
劉金萍有過一瞬間的恍惚,還是咬牙開口:“小綠,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能不能讓我去你家......”
“不能!”凌槐綠很坦然拒絕:“我和我哥都不喜歡外人來家里,你還是去我爸他們家吧!”
凌槐綠說完就推著裴觀臣走了。
她的前世,說來跟劉金萍并無多少交集,但,她最后會被送進監獄,卻是因為劉金萍。
那時候,她生了病,病的很厲害,已經無力再逃,外頭到處都在抓捕她。
無處可躲的她,躲進了裴觀臣的院里。
從她躲進院里那一刻,裴觀臣就發現了她,但他沒有聲張,也沒告訴任何人,反而每天做飯,都會給她留一份。
那時候的裴觀臣已經和劉金萍徹底分居,他病情惡化,一個人孤零零住在院子里,和她這個見不得光的影子,就這么相安無事過了半個月。
可那一天,劉金萍突然回來了,還帶了個男人回來,逼著裴觀臣將房本拿出來,過戶到她的名下。
無論他們怎么威脅、辱罵、毆打,裴觀臣都一言不發。
劉金萍氣急,居然將裴觀臣的臉,按在開著火的煤爐子上。
“你給不給,你個廢物,掙錢養家養媳婦你做不到,連男人起碼的本事你都不行,要死也不早死,我跟你這十幾年,活的都不像個女人。
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把房本拿出來,算是補償我的青春!”
那一刻,凌槐綠忍無可忍,抄起鐵鍬敲在了劉金萍腰上。
她趕走了劉金萍和那個男人,也同樣暴露了自己。
裴觀臣把身上所有錢都給了她:“走吧,別回來了!”
凌槐綠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