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珍帶著兒子買了排骨豬腳回家,才走到大門口,就碰到了老娘。
她腳步一頓,克制住想逃的沖動:“媽,你咋來了?”
對這個娘家媽,她是又怕又愛又想逃,偏偏娘家媽不理她的時候,又惴惴不安上趕著去討好。
王家老娘瞪了王菊珍一眼:“我咋來了?我還不能來了是不是?”
當(dāng)她目光落在王菊珍手上拎著的菜籃子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好啊,娘家要你幫點忙,你就跟老娘哭窮,自個兒倒是大魚大肉吃的歡。
難怪人家說女兒都是賠錢貨,王菊珍,你也不想想,當(dāng)初你前頭男人死了,人家都說你克夫,是誰把你接回娘家養(yǎng)了那么些年的。
父母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做人咋就不能感恩呢!
你爹娘老子飯都快吃不起了,你還有心情吃肉?你吃著這肉,心里頭不嫌堵得慌么?”
王菊珍快步將王老娘給拉到一旁:“媽,你說啥呢,培民出事,我心里也很難受,這不,今兒就是出去想法子了嗎?”
王老娘眼睛一斜:“你真不是誆我?你想啥法子了?”
王菊珍嘆了口氣:“媽,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個月就那么點工資,之前攢的錢,也都給你們了,今兒,我是去了那邊,讓那頭別再拿老裴的工資了!”
王老娘臉色好看不少:“是這么個理,這都多少年了,他斷腿一輩子,難不成,女婿就要一輩子給他錢?
那頭是他親兒子,咱庭安就不是他親兒子了,要我說,那房子都該拿回來,重新分了才是,哪有這樣的,房子錢都給了大兒子。
庭安還這么小,等他長大了,還能有個啥?”
王菊珍心里本來就為這事不舒服,這會兒老娘一說,那股氣兒就更不平了。
“可不,他那頭媽嫁的那個男人,聽說是個做生意的,一直在南方倒騰,也是個厲害的,咋不能照顧了,一個個就可著老裴那點工資。”
王老娘贊許道:“你早該這樣了,現(xiàn)在你才是他媳婦,又給他生了個兒子,比那頭少啥了,比起他前頭那個妖里妖氣,一天只會梳妝打扮連飯啥也不做的,他裴正昌娶你,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憑啥一直拿錢貼補給大兒子,不管自己小兒子,這事,你就得鬧,你不說,人家還當(dāng)你好欺負(fù)了。
我說,那頭新進門的那個小媳婦,來過家里沒?”
“沒!”王菊珍哼了一聲:“人家多大排場啊,逢年過節(jié)也不過來走動一下,要不是我今兒過去,只怕人家就沒打算過來拜一拜長輩。
開口就是阿姨,媽你說,我辛辛苦苦為裴家,她喊我一聲媽不應(yīng)該啊!”
“你傻呀!”王老娘罵女兒:“你是長輩,她是晚輩,你就是訓(xùn)她幾句,她還敢跟你頂嘴不成?我看啊,你就是性子太好,搞得人家以為你好欺負(fù),才會一直不拿你當(dāng)回事!”
王菊珍聽了老娘的話,心越發(fā)堵得慌,就覺得,今兒過去,凌槐綠沒給她面子,自己這一遭有點跌份了。
凌槐綠可不知王菊珍心里那些七彎八繞的心思,收拾完家里,見裴觀臣沒回來,就騎車去了夜校。
“小綠!”哪兒知,剛到學(xué)校門口,就碰到了宋朝暉。
凌槐綠瞧著時間差不多了,跟他點點頭就進了學(xué)校。
她剛進教室,就察覺到兩道若有若無的打量,下意識望過去,就對上了陳曉燕和宋玉娟的目光。
她心里詫異,坐下后問隔壁看小人書的李雪芽:“昨兒咋沒看見宋玉娟啊?”
李雪芽用課本遮住嘴小聲道:“她不想來,今天是被她哥押著過來的!”
“哦~”凌槐綠瞬間了然,她就說嘛,剛剛怎么在校門口遇見了宋朝暉,原來是特意送宋玉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