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高聲大笑:“叔,你可要說話算話。那我就告訴你,這車里是老板派給我爹的貨。他倆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還知道那個老板姓什么。”
另一桌的康月如,看王建設(shè)和林秀蘭沒有反應,也開始試探:“呦!二喜,你記性有這么好嗎?你說說他們說啥了?”
二喜看著四嬸拙劣的演技,腦門青筋直抽抽:“郭老板買了好多低價布。郭老板問我爸:這布你老家好賣不?我爸說:好賣得很!郭老板又說:那雇你兩口子給我做衣服、賣衣服,賣完給你分紅,你愿意不?我爸說:我們兩口子還得回老家呢。郭老板還說:就是讓你們回老家做,回老家賣。我出布,出機器,回去你做好衣服,自己賣。這點兒布出多少衣服我心里有數(shù)。你兩口子加工賣衣服 ,我不給你工資。但是一件衣服我只收4塊錢的貨款,隨你怎么賣。賣多了的錢都是你的。后來我爸同意 了,還簽了合同。按了手印。”
二喜喝了口菜湯,接著說:“后來我爸回家跟我媽說,這買賣可以。回去找兄弟幾個一起做, 爭取半個月全賣完。一件衣服多賣1塊,能掙兩三千。幾家人一分,半個月可能掙四五百 。”
二喜說完,淡定地吃自己的大鍋菜。 院里的男人女人聽完后,卻都顧不上自己的飯碗。女人拉著林秀蘭追問不個停,男人圍著王建設(shè)打聽細節(jié)。
林秀蘭和王建設(shè)也沒法冷靜,這和前一晚商量的完全不一樣。至此,林秀蘭不敢隨便說話,把問題都推到王建設(shè)身上。解釋自己沒見過郭老板,不了解細節(jié)。
王建設(shè)充耳不聞,低頭吃飯。實則腦中飛速運轉(zhuǎn) ,等心中有了章程,才抬頭回答大家伙兒的疑問:“是有這么個事兒。這個布染花了, 在北京做成衣服也沒人要,拉回咱這兒,價格便宜肯定不愁賣。這個老板只有不到三百件兒的成衣,一噸的殘布,布還不是成匹的。我大概算了一下,估計最后能出,兩千多件的成衣。那個郭老板說了,就按兩千件算。出來了的都是我的。你們要愿意,咱們就合伙干,提前說好了。做買賣都有風險。你們都想清楚了。”
眾人聽完,一時陷入安靜。王建文心中把賬一算,首先表示愿意干,韓彩英沒有反對。康月如多了個心眼,提出看看帶回來的成衣。
王建設(shè)沒有拒絕,起身上了拖拉機,扔下一個大麻袋。 一群人一擁而上,林秀蘭找來剪刀,剪開縫好的袋口,康月如一把拉出來兩件,正好是兩個顏色的裙子,都是白帶花,花色一紅一藍。無袖、掐腰的半身裙,脖領(lǐng)后有半排紐扣,腰側(cè)兩條同色布帶子。打眼一看,特別好看的兩條裙子。再仔細一看,花色確實有些暈染,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康月如笑道:“這裙子布料挺好,滑得很,樣子也行,染花這點兒算什么,五塊錢肯定能賣出去,還得搶著買。”語氣忽的一頓,又說:“三嫂,只是眼看秋天就快到了,兩千多件衣服咱們能做出來嗎?就你家有一臺縫紉機,我既不會裁布,也不會使縫紉機,這么多布,咱能得做到明年去了。
這時候王建沒發(fā)話了:,“縫刀機咱拉回來幾臺,裁布有專門裁布的機器 ,鎖邊也有專門鎖邊的機器,就連訂扣機都有,不說了嘛! 郭老板提供機器。”
林秀蘭又接話道:不會用縫紉機,沒關(guān)系, 拿碎布練練手,練上幾天就練出來了。 兄弟幾個也沒心思吃飯了,互相招呼著就要把機器搬下來。
主建文上車斗把油布掀開,一共十幾個木箱。哥四個加上韓忠 ,合力把十幾個木箱搬下車。 又拿來鐵棍,撬開木箱,現(xiàn)在的包裝木箱做工用料都比后來的要實惠的多。林蘭讓他們別弄壞了,木箱要用來當工作臺用。
哥五個只能費勁把機器一個一個提出來。看著樣式不一的機器,韓彩英擔心地問林秀蘭:“你全都會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