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門外酒樓的伙計流水一樣,端著各色佳肴進入院中。原本安靜的客人,頓時高談闊論,推杯換盞。
二喜坐回正桌,林秀蘭伸手要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二喜一個轉身,又下桌走到正在敬酒的二爹身邊,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進他的懷里。
“二爹,給我看好了,以后養你們老全靠這些了。”廳里廳外一片哄笑。
有人調侃正在敬酒的曾老,“老曾,你可虧嘍,一半的家產還得和妹夫對半分。”
曾遠山人逢喜事精神爽,嘴巴今兒個就沒合上過。“有什么辦法,沒有我,他老小子就得喝西北風。誰讓咱心軟呢!”
也有人真心為兩人高興,“你這閨女兒認得不錯!將來有福嘍!”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能把到手的財產轉回頭交給干爹保管,可見其品行。
有人樂見其成,也有人心中不忿,故意搗亂。
曾遠山帶著二喜來到親戚這一桌,剛端起酒杯,就被惡心到了。
“遠山,不是叔叔仗著輩份兒故意寒磣你,你說你辦的是人事兒嗎?”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一出口就是訓斥。
“可不是,今兒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就是,這也沒提前遞個話兒,自己偷摸把事兒就定了。”
“沒這么辦事兒的,這是拿咱當外人呢!”
……
原本熱鬧的廳堂,一時寂靜無聲。許文一看不對,馬上給黃智使眼色。黃智會意,趕緊上各桌熱場,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廳堂里又漸漸熱鬧起來,可是大家表面裝著熱鬧,卻紛紛豎起耳朵聽著那桌兒的動靜。
曾遠山今天弄出這一出,為的就是這幫子想占絕戶便宜的混蛋親戚。以往沒有撕破臉,現在徹底不顧忌了。
“我用得著提前跟你們打招呼,咱們都出了四服了吧!這會兒你們冒出來了,我在內蒙的時候,我爹病死在家,人都臭了才有人發現。那會兒你們擱哪兒呢!”
瘦猴兒男人依然不服氣,“那會兒誰家不難過,就你家遭霍霍啦?列位幾個誰家沒挨過批斗。”
“別說出四服,就是出五服又怎么了?都沒出族吧!照老理兒來講,你今兒個鬧這出,都不算數兒,那得經過宗族同意。”
一桌子人七嘴八舌,出聲兒聲援瘦猴兒男人。
曾遠山什么人?那是十年迫害都壓不垮的硬骨頭,能被幾個落魄旗人給壓制?笑話!
曾遠山滿臉的嘲諷意味,出口就是見血封喉,“什么族?八旗還是滿清?現在到底是新社會,都敢承認自己的八旗身份了!不是那會兒自個兒痛快改姓的時候了!”
“我姓曾,跟你們還不是一個姓,算哪門子同族。大清朝早完了!八旗早散了!你們還做什么春秋大夢。我今兒明告訴你們,我的東西,你們是一個子兒都別想摸到。都是我閨女兒的!”
一桌子人徹底被激怒,“還你閨女,跟你有屁的血緣關系,不就圖你那仨瓜倆棗兒嘛!”
“回頭被人騙光了,要飯別要到我家門口。”
“今兒咱們就斷了,就算你蹬腿兒了也別敲我家門。”瘦猴男人大聲叫囂。
別的二喜還能聽下去,這幫混蛋玩意兒來不來的就詛咒大爹,就把久不惹事兒的二喜徹底激怒。
二喜伸手奪過曾老手里的酒杯,對著瘦猴兒臉就潑了過去,還不忘罵街還嘴。
“你才瞪腿兒,你全家都瞪腿兒。黑心爛肺的腌咂玩意兒!你算什么東西,還登我家門,我還怕臟了我家的地兒。”
“你們算哪門子親戚,看沒便宜占就來罵我大爹,慣得你們!”
“欺負老曾家沒人是吧!瞧好了,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