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鐘,二喜準時回到家,曾遠山看到二喜進門,興沖沖地喚她:“閨女,快過來,好事兒!”
二喜踢掉腳上的鞋,低頭套上拖鞋,“有什么好事兒?這么開心。”
“哪是我有好事兒,是你有好事!今天新聞上了說,上海全面開放股票,今天股票翻了倍的漲,你的股票認購證可值錢啦!”
曾老既替二喜開心,又替她擔憂,“剛才已經(jīng)來了好幾個電話,有個銀行的姑娘報價五千。二喜,你要賣!還是要再等等!”
“我看報紙上說,6月3號第二次搖號。不著急,咱再等兩天,價高者得。”
二喜想著這個數(shù)兒其實也差不多了。自己到底還是貪心了。
此后的三天,家里的電話就有斷過,就連王建華家里也接到不少。
王建華最近無心工作,整天惦記著二喜手里的認購證。特別關注上海股市的消息。看著電視報紙上股民瘋狂的賺錢,他的心理防線再也繃不住。
二喜放學回家,看到王建華坐在客廳,其實心里一點不奇怪。他上門是遲早的事兒。
“二喜,快過來,你大伯來看你了。”曾遠山也清楚王建華的目的,特意用這話堵他的嘴。
“謝謝大伯,其實你不用來。明天周末我還想著回去看看你們。尤其是菲菲,我都想她了。”二喜坐在王建華對面的椅子上,若無其事地拉著家常。
王建華怎么會聽不出曾老的意思,可燒得旺炭一樣的心怎么也澆不滅。再不好意思,也要開口,
“二喜,其實大伯來是有事兒。我看那些炒股的現(xiàn)在掙錢就是撿錢一樣。這么掙錢的事兒我也想試試。你的認購證能不能賣給大伯幾張!”
二喜想過大伯可能空手倒賣自己手里的認購證,還真沒想到他會想去炒股。
“大伯,我賣給你幾張沒問題,不過你跟我大伯娘商量好了嗎?”二喜并不想成為他們家庭矛盾的導火索。
“說好了,放心吧!這么著你給我十張。”王建華想著實在親戚,怎么著二喜也不會要太高的價格。
曾遠山可不能讓閨女吃虧,搶過了話頭,“建華,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十張可是七萬多呀!你想清楚了嗎?”
王建華被這個數(shù)目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磕巴,“這么貴了嗎?”
曾遠山點頭,“今天剛接的電話,已經(jīng)出到七千五了!”
王建華已經(jīng)顧不得臉皮了,“二喜,不能給大伯便宜點嗎?”
曾遠山呵呵一笑,“你是二喜正經(jīng)的伯父,當然不能和別人一樣。你也不用問她,她還是個孩子。這個事兒都是我拿主意。這么著,一張給你算六千,十張少要你一萬五。一萬五都能買一間臥室。可誰讓你是二喜伯父呢!”
王建華其實想著一萬兩萬就能拿下,卻被曾老的話架在那兒。
是啊!二喜借住在家家里不過兩月,占了半間屋子,生活費一分沒少出,家務也沒少干。那一整套的家具還給自家留下了。自己憑啥讓人賠五六萬塊。
他壓根兒沒跟宋梅商量過這事兒,他偷出家里的存折,手上倒是有有四萬多塊,可給了二喜,炒股就沒了本錢。
王建華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說出最沒臉的話,“二喜,我能不能先賒著,我給你打個借條。回頭我炒股掙了錢,一定先還你。”
曾遠山下意識地就要拒絕。二喜卻沖他微微點頭,他立馬把舌頭打了個轉兒,
“一家人,這點事兒怎么不行。”說著,曾遠山從抽屜拿出紙筆放在王建華前面的茶幾上。
王建華哪里真想寫欠條,此刻已經(jīng)騎虎難下,也只能就坡下驢。迅速寫好欠條,就想坐直身子。
不想欠條旁邊出現(xiàn)了一盒紅印泥。王建華側臉看到曾老那張理所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