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壓根沒有覺察出老太太的小心思,也不會在意這些。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手里的大黑拾上面。
這一套人民幣里面,十元工農(nóng)像一直尊稱為“幣王”。當(dāng)時,中國印鈔技術(shù)還沒有成熟,這一套人民幣是蘇聯(lián)在他們國內(nèi)代為印刷,再運回國內(nèi)。
后來,中蘇關(guān)系惡化,國家為了保證金融的獨立性,把蘇聯(lián)代印的紙幣全部回收。在1964年時,徹底停止流通了。
這套人民幣因為發(fā)行量和存世量的稀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價值也逐年攀高。尤其是被稱為“幣王”的大黑拾。
在二喜回來以前,大黑拾的收藏價格最高已經(jīng)到了幾十萬。
韓老太的不甘和憤怒,二喜完全體會不到了,她從背包里拿出兩千塊最新版人民幣,放進(jìn)老太太的手里。
一直喋喋不休的韓老太立刻住了嘴,拿著錢的手往懷里撤了撤,有些不敢相信地說,
“給我的?那些錢總共也沒有六百塊,不用給我這么多!”
話是這樣講,老太太的手可絲毫沒松。仿佛怕二喜對她的話當(dāng)了真,抓錢的手已經(jīng)放進(jìn)了被子里。
對于這些舊幣的價值,二喜沒有半分對老太太坦白的意思。笑話!雖然她無怨無悔地奉養(yǎng)祖父母,可到手的回報不拿是傻子。難道還便宜那些一毛不拔的不孝子孫?
二喜為難地跟老太太講,
“奶,你這些錢確實已經(jīng)廢了,市面上早就不流通了。我大爹喜歡收藏些破爛,我拿回去給他玩好了。錢你拿著,就當(dāng)我買了你這些舊幣。”
老太太拿了好處,露出剛戴不久的假牙,
“奶就知道你孝順,這些小輩兒里屬你最有出息。奶奶等著享你的福呢!”
這樣毫無價值的稱贊,二喜也就過過耳朵,她不死心地向老太太追問,
“奶,趁著這回,你手里要是還有這樣的錢,你趕快拿出來。我看看我許大爺要不要,便宜賣給他算了。”
韓老太不可思議地瞪眼道,
“這么些都急得我住院了,再多點還不當(dāng)場要了我的老命。這些錢都是我攢了好多年的棺材本兒。你幾張嶄新的十塊,還是你小姑姑出生那年,我拿袁大頭換的。”
“哦!你不知道,你原來有個小姑,先天不足,就沒有成人。那會兒,為了給她看病,才拿我的嫁妝換了好些錢。錢沒花完呢,你小姑就沒了,你手里這幾張新票子就是當(dāng)初剩下的。一直也沒舍得花,就留到了現(xiàn)在。”
小姑的事兒,上輩子二喜是從小叔王建文那里聽說的。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從韓老太這里聽到關(guān)于小姑姑的事。
看樣子,重男輕女的老太太,對早夭的女兒也有著深深的思念。二喜怕這個話題觸碰到老太太的傷疤,故意說起其他的事,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奶,那銀元你還有沒有?我?guī)湍阗u了吧,絕對按最高的價給你。”
果然,老太太成功被二喜的話帶跑偏了,
“沒多少了,還有個十幾塊兒。前兩年,我還賣了幾塊。有個外地人上咱村里上門收的,五十一塊兒呢!你能出多少?”
喜從天降之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