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本打算初三上午去醫院看看奶奶。沒想到初三這天凌晨四點多一點,林秀蘭打來電話,讓她抓緊回去一趟。
二喜被老媽焦急的語氣驚了一跳,左手換右手拿手機聽對面說明緣由,右手騰出來快速地穿衣,扒拉頭發。
隨著林秀蘭的講述,原以為出了什么大事的二喜,漸漸平緩了心緒,穿衣的動作也沒有了剛才的慌張。
說起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兒。無非就是一向很穩重的爺爺,鬧著要去十字路口燒紙放炮。
按照二喜老家的習俗,初三這天是祭祀的大日子。清晨,每個大家庭的所有成年男丁要帶著香燭紙錢、供果酒水和鞭炮跟著長輩去祖墳祭祀先人。
王川很重視這件事,今年雖沒有回老家,但是昨晚上就給幾個兒子去了電話。特意囑咐他們準備齊全,千萬不能怠慢了祖宗。
今天更是起了個大早,準備趁著街上人少,要到十字路口給祖宗燒點紙聊表心意。要不然,他不能安心。
可這是什么地方?這是北京,是首都!他又住在什么地方?是三環!老爺子在這附近的大街上燒紙,純粹就是開玩笑,不!找事兒呢!
二喜穿衣洗漱完以后,裹著羽絨服敲了二爹的房門。
黃老被叫醒,開門一瞧收拾利索的閨女,再望望陽臺窗戶外黑漆漆的天色,有點不解。
二喜沒等二爹發問,趕緊交代了事情的大概,抬腿就走,準備到小區大門口迎一迎來接她的安平。
黃老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著二喜出了門,趕緊把曾老叫起來。倆人穿戴好,急忙去大門口追二喜。
二喜看干爹們也跟了出來,心疼地埋怨道,
“這么冷的天,你們跟來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過去勸勸就行了。”
曾老嘴硬心軟,說出來的話基本上就沒有中聽的時候,
“小孩子家家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呢!你還有老子呢!用你出頭?”
黃老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肘子,
“閨女,你爺爺歲數大了,有些老思想不是那么容易被扭轉的。你不一定能勸得動。我們雖說比老爺子小個小二十歲,可架不住我們干的是教育人的活兒。做思想工作的業務還算熟練。再說,天這么黑,我們也不放心你呀!”
二喜為什么一天都不愿意住到老媽那里去,就是因為干爹們獨一無二的偏愛。這份寵愛獨獨對她,總讓她有種圓夢的感覺,
二喜擠到干爹們中間,挎著兩人的胳膊,三個人連成了一串。
她呵呵地樂了好一會兒,故意跟干爹們得瑟,
“我的命可真好,一下子有兩個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不僅博學多才,還能頂天立地。賺麻了我!”
恭維的話,倆老頭兒也聽過不少,哪個也沒有自家閨女說的動聽。
曾老被逗得笑罵了一聲,“貧嘴!”
一翹一翹的胡子能看出來老爺子是高興又得意的。
黃老眼神里帶著笑意,把二喜脖子上松散的圍巾又緊了緊。
無論是二喜還是兩個老爺子,誰都下意識地把王建設排除在父親的角色之外。
喜從天降之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