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手上的事務(wù)或交接或收尾完,周立寒于下午時分去書院接周庭霄,準(zhǔn)備帶他上山找周獵虎。
中途要拐回家拿點東西,結(jié)果幸好回了,因為周獵虎竟然下了山,正赫然坐在飯桌邊揀花生吃。
“姥爺!那碟花生壞了,你沒吃幾個吧。”周立寒忙搶過碟子,重新倒了些新的,“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怎么主動下山來了?”
周獵虎從善如流地夾起新的花生吃,嘎嘣嘎嘣地,“從昨日到今天都發(fā)現(xiàn)了些征兆,應(yīng)該有乾坤將至,就下來了。”
有這么神?周立寒眼神懷疑:“姥爺,你以前不會是欽天監(jiān)什么的占卜官吧?”
“怎么可能,我是看山水魚禽,不看天象。”周獵虎一聽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了什么,把眼神投向周庭霄,“所以出什么事了?”
“看他干嘛,不是他的事,是我。”周立寒癟下嘴,把昨天接的那卷圣旨遞去。
周獵虎看完倒不顯意外:“我曾以鯉魚代你,做過幾次擬卜,鯉魚確實總躍向北方。”
言下之意,他早就算到外孫女會有北上回京的一天了。
“姥爺你那么能算,當(dāng)年我娘走的時候怎么沒給她說。”周立寒有些幽怨,“要是早知道在京城等她的不是什么白首不相離,而是庭院鎖清秋,說不定就不會去了。”
周獵虎平淡的話語帶上一絲無奈:“我說了。但算出來是吉兇各半,所以拿她沒辦法。”
吉兇各半?周立寒聞言一怔,還有一半的吉......
她不禁想起上午,盧經(jīng)歷給她提到過的一個人。
可惜當(dāng)她再追問的時候盧經(jīng)歷不愿說了,再拿荷包給他都不說,讓她日后自個兒打聽。
“那你看我入京的話,是吉是兇?”周立寒甩開思緒問。
“今天看過一次了,不能再看。”周獵虎抬眼,“便是我說兇,你就會不去么?”
周立寒:“......不會。”
周獵虎連著夾了好幾顆花生丟嘴里,站起來道:“那不就得了。我回去收東西,明日一早出發(fā)。”
“?”周立寒摸了摸耳朵,不敢置信,“你...你回去收什么東西?出什么發(fā)?”
“收去京都的東西啊。”周獵虎用看幼兒的眼神看外孫女,“萬一你哪天死了,我還能趕在新鮮的時候給收個尸。”
周立寒:“..........。”
她好像有點理解,當(dāng)年娘親為什么能被她那便宜老爹幾句花言巧語就騙走了。
從姥爺嘴里真的根本別想聽見一句好話啊。
周庭霄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姥爺,你不問我去不去么?我去的話會不會給兄長帶兇兆?”
“你還用問,”周獵虎用看嬰兒的眼神看假外孫,“我說兇,你也真會不去?”
周庭霄:“......那還是要考慮一下,我既不希望拖累兄長,也認(rèn)為人可以勝天。”
“我走了,消息就你們自己去告訴老秦小陳小何。”周獵虎隨即離開。
周立寒哎了聲:“姥爺來都來了,吃完晚飯再走唄,我叫他們都來。”
“不了,我還要回去把剩肉吃完。”
“你吃不完不會帶下來給我們吃嗎......”
“我哪知道明天就要走。”
“......。”
于是周庭霄放了個出師的炮竹,不出半個時辰,三個大人就到齊了。
周立寒將接到入京圣旨的事和盤托出,幾家人也很平靜,還沒恭賀,先是面面相覷。
這樣的反應(yīng)更讓周立寒肯定,他們也有不亞于秦老匠的隱藏身世經(jīng)歷。
“你們姥爺怎么說?”秦老匠先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