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神色且略帶古怪:“少來,已經有歌姬來跟我爆料了,說樂大人坦白他喜歡你。”
周立寒:“……。”
“那你們就更應該保密了。”她一拍柜面恐嚇道,“這件事傳出去對誰都不好,樂夫人聽說了不高興,樂大人就不高興;樂大人不高興,就會拿我不高興,你們這些走漏風聲的一個跑不了。懂吧?”
“小的懂,懂,這不沒說不配合呢嗎,這種事兒咱們見多了。”伙計顯然是見過世面的,沒被她嚇到,嫻熟地配合計劃:
“不過樂大人中午就訂過廂房,那本預訂冊不在咱手上管,沒法兒改。小的能幫您們做的呢,只是隱去您的存在。然后這邊點過的兩人份菜和酒就幫您記成一人份,至于聽曲兒看舞的記錄,是不是要消干凈?”
這種事還能見多?周立寒露出鄉下人的震驚,“要的要的,都按你說的辦。等等,酒量別改,就保留兩人份,其他改了。”
伙計不僅嫻熟而且周全老練:“好。對了,既然如此這賬您就結自己隱去的那部分吧,剩下的就等樂大人醒后自己來。寫好了,您看看。”
“沒問題就這樣,對了,能不能幫忙送他回府一下,沒騎馬,走路來的。”
“好,一兩白銀。”
“……給。”
收起空癟癟的荷包,目送馬夫去牽馬,周立寒扛著樂臺走到門外,一臉憤憤。
可看向已經昏睡不醒的樂臺,這種憤憤又化為極其復雜的情緒。
“好吧,十五歲剛認識您的時候,我是喜歡過您。”她嘆息著輕聲說:
“您提攜我、照顧我,我曾經以為可以告訴您我最大的秘密,您興許能對我一如既往地欣賞,甚至……。但這一切都在見到嫂子后煙消云散。嫂子很好,您應當珍惜。除了珍惜嫂子,也希望您珍惜一下我,不要讓我這個做兄弟的不得不敬而遠之。”
話落完時,馬夫已經趕著車來了。周立寒讓馬夫把樂臺送回去,自己則吹吹夜風冷靜冷靜,慢慢晃回家。
……
……
樂臺睡到了第二日午時。
醒來時連氏也恰好端了飯菜進來,忙扶他起身:“登之,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呀。”
“有嗎。”樂臺的頭很痛,兩眼呆呆,仍有些分不清虛實的感覺,“幾時了?我上職遲到沒?”
“你說呢?都午陽當空照了。”連氏斜睨他,“昨夜你被送回來是真的醉成一灘爛泥,一動都不會動的那種,嚇我一跳呢,這么多年沒見過你喝成這樣。”
“我被送回來?誰送我回來?”樂臺瞬間嚇清醒幾分。
連氏道:“芙水樓的馬夫呀,還能有誰?”
“那周立寒呢?”樂臺覺得更詭異了,“難道他也喝醉了,也被芙水樓的馬夫送回去了?”
說到這個,連氏也奇怪道:“你昨日中午是和我說晚上請周百戶吃飯的,昨夜我本想一并連她也接進來照顧的,可馬夫說只有你一個。”
“這怎么可能?難道他丟下我自己先溜回家了?”樂臺更加清醒了,昨夜些許炸裂的記憶涌上腦海,“我得去問問清楚。”
連氏扶住一邁步險些暈摔的他:“急什么?你用完午膳再休息一時辰,下午去上職不就能問了。”
“今天他輪休了,沒在北鎮撫司。”樂臺心急執著地換衣服,“我還不餓,先去找他問清楚,回來再吃。”
直覺告訴連氏丈夫不對勁,同樣也是放心不下,她忙道:“你這個樣子出去很危險,我陪你。”
“……,”你陪著我咋跟他問清楚?!樂臺內心難辦,但也沒法拒絕。
夫妻倆趕到周宅時,周立寒正在里頭敲木琴,陳瑰意翹腳坐在旁邊聽。
“哎!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