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中陷入一陣沉默,只有樂臺煩躁地來回踱步。
周庭霄呆坐許久,見樂臺走開,便上前拉住周立寒一只手臂。
“起來。”
見沒人再發表意見,池仵作輕咳一聲開口道:“既是如此,那應該也說明:此事如今除了在座的我們、韓家和盛御史之外,應當沒有其他朝廷之人知曉。”
“對!”樂臺猛一回身,“那我們去把那個姓盛的家伙給封口了!”
周庭霄頗為鄙夷:“封口一個盛御史,那還有張御史李御史王御史呢。”
周立寒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帶著些決絕道:“管他再找什么御史,大不了我率先向皇上自陳罪名,掌握先機,反告他逼迫我女扮男裝,入京為官替他擴張權欲!”
不就是自曝其丑嗎?
她來曝才合適吧,周立寒笑得譏誚。
“周立寒你瘋了!”周庭霄突然出聲,咬牙切齒地反駁道,“同歸于盡對你有什么好處?”
周立寒對他露出一個不如哭的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姥爺他們和登之兄被牽連。”
周庭霄與樂臺再度異口同聲:“誰在擔心這個了!!”
“不過有一說一,韓大人能聯系到的御史,還真沒幾個。”唯一一個局外人池仵作再次咳了聲說,“自陛下冊封瓊貴妃以來,大多數御史都不愿和韓大人沾邊。盛大人是個特例,他屬于收錢上奏。”
雖說自從周蕾冬到了治憲帝身邊,韓裘的官運屬實愈發順遂。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順遂只是治憲帝的“封口”——讓他好好干活,別沒事瞎晃悠找存在感,以免讓陛下想起他是如何不光彩地得到瓊貴妃的。
畢竟這個事兒,在外人看來的就是君搶臣妻。哪有定親對象跑了,抓人家生母來替補的。
雖然是韓裘主動獻上的。但畢竟治憲帝欣然接納了。
在他為太子、先帝當政時期還有御史彈劾此事,但治憲帝繼位后反對冊封瓊貴妃的大臣,下場好的被發配離京,下場不好的……由北鎮撫司緝查罪名處置了。
“沒錯,看來果然還是先把那狗臣給辦了。”樂臺撫掌道,“走老池,跟我回北鎮撫司去織羅織羅……算了來不及了,晚上直接先把姓盛的抓來關著!”
周庭霄忽然揚聲:“恐怕不妥!”
樂臺拉著池仵作往外走,頭也不回:“得了小子,你那點兒聰明先幫你哥,哦不你姐一起找姥爺吧。”
然而周庭霄下一句話讓他停住了:“萬一韓大人就在等北鎮撫司這樣做呢?”
“什么意思?”樂臺語氣不善,“韓裘故意算計我抓姓盛的?為何?”
“既然要借此事一舉弄垮兄長,那他肯定要對兄長這些年的情況有所了解。”清亮的少年音沉沉穩穩:
“他必然知道姥爺強悍,且擔心姥爺因為自己犧牲他女兒、告發他外孫女的事情而報復,所以想辦法把姥爺困在南城兵馬司;
“他肯定也知道,兄長自當錦衣衛以來與樂大人的關系。更何況北鎮撫司檢查群臣奏折,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會不知道樂大人能看到盛御史的奏折么?”
“……。”
一時氣上頭的樂臺差點忽略了這個。
或者說他其實沒忽略,但那又如何,還有更好的辦法么?
“你是說……他故意誘使我去動姓盛的?”他一下子反應過來,瞬間警惕,“干啥,然后告我搞冤獄?可就算沒這案子,那姓盛的也有其他黑料!”
周立寒凝眸道:“問題就在這里。我相信大哥不會亂交朋友,更何況還是‘密友’,且盛御史在我大哥的案子上幫忙收留了舞姬和遞了訴狀。父…韓裘若當真要告倒我,為何偏偏選盛御史這么個害他二兒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