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里低聲道:“按照名次和登上山頭的時間,確實有幾個前面的可以排除。”
“未必,因為這毒在馬體內溶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周立寒卻道。
秦箬站在吵鬧間不說話,只凝著周立寒看。
“...,你們咋不說這個站在那不講話的?他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吹跑的,指不定就是他呢!”總算有人把矛頭引到秦箬身上。
其他人朝秦箬看去,秦箬也看向他們。
周立寒出聲道:“考生秦箬,你怎么說?”這話既聽不出是懷疑她是下毒者,還是表明她是被害者。
因為她也不知道,秦箬愿不愿意暴露是自己受害。
秦箬言語木然,但也大膽直接:“監考官大人,我認為正是這位最終的狀元,給我的馬下了毒。”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畢竟經過激烈交流,大部分人都認為最不可能下毒的就是這位御科狀元。
——根本沒必要啊。
“我?”狀元嗤聲朝她走來:
“你就是被下毒的那個?你是什么身份來著....哦,兵部職方司郎中的侄子?哈,你知道我是誰么?你叔叔給我爹當條狗都不配!我給你的馬下毒?不論身份還是名次,要不是此刻你敢點名污蔑我,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秦箬平靜地燃著怒火,微仰頭直視他:“你聲東擊西。我們就說一件事:第一輪沙地賽馬,我從彎道超過了你,你是不是在后面用臟話罵了我好幾句?”
“哦?這就是你污蔑我給你下毒的理由?”狀元譏笑起來,“你新來的吧?誰不知道我的暴脾氣,整場考試就沒幾個不被我罵的。超過我的要罵,沒超過我但看不順眼的也罵,那怎么了?怎么我沒給所有罵過的人都下毒?唯獨給你這細狗?”
“你在第一輪被我超彎道時就下毒了,對不對?”秦箬依然冷靜地進一步論證:
“你確實不止給我的馬下了毒,也給第一輪另一個超過你的考生下了毒。只不過他第二輪換了馬,所以只有我中招了。二位監考官大人,你們可以去查查那位考生第一輪用的馬,是否也已經毒發。”
狀元看熱鬧似的笑了:“你還挺能謅,這能證明什么?”
“我與你幾乎平行的時候,你看似是抽了下自己的馬,實際上也抽到了我的。”秦箬繼續順著他的話揭穿他,“當時我還沒想那么多,此時回想起來,我還在你后面的時候,已經目睹了第一輪的第一名超過你時,你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哎喲喂,大家伙兒聽聽。”狀元像聽了天大的笑話:
“就因為他倆在第一輪超過了我,我一心急抽自己馬鞭子,就覺得我是在趁機下毒?搞笑!你也知道那鞭子還抽到了我自己的馬,那我的馬咋沒事兒啊?我第二輪可沒換馬噢!”
其他人聽著也紛紛譏笑起來,這揣測為免也太離譜太牽強了。
程萬里顯然也覺得不可能,已經有些沒耐心了:“臥冰,不如我們直接搜身吧,讓這秦箬自己指證實在是浪費時間,還得罪人——這狀元是如今內閣次輔家的幺兒呢。”
內閣次輔?這又是誰的人?周立寒簡直頭疼,在京城果然碰上丁大點事兒都要掂量再三,左右為難。
“搜身估計不管用,下毒者不會蠢到還把毒物給帶在身上出來。”她搖頭,小聲委婉問道,“得罪次輔,皇上會生氣么?”
她希望能從他的回答中,略微窺見次輔與皇上的關系。以及...希望能順帶猜猜定遠侯與皇上的關系。
因為她也認為下毒的就是這位狀元。
以程萬里的“清澈”,顯然是沒聽出周立寒問話的窺探深意,直接撇嘴解答:
“那倒是不會,次輔雖然沒有明顯的站位,但聽說在許多政事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