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今日終于真的惱了。
他覺得自己像個大傻子,被人耍的團團轉。
從四年前于建州設計暗殺項麒開始,就已經被人算計得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可問題是,這些到底是誰籌謀安排的?
他的好父皇嗎?
可父皇為何要為他親手廢掉其母族的廢嫡子,如此精心?
父皇到底想干什么?讓周廉貞他們韜光養晦,另尋時機扶持項麒登基?
只是父皇也沒想到他根本沒等到自己的好嫡子長成,自己先駕鶴西去了嗎?
等等。父皇。
惱怒的攝政王乍然間又想起什么。
“你今日有注意周廉貞的徒弟,那個朝本王射弩箭的周庭霄么?”他忽然轉移話題,“那孩子,你看像不像我父皇?”
?。慷ㄟh侯瞠目結舌:“什什什么?!您是說周廉貞的那個小徒弟可能是——?。∷?,他今日那發弩箭,以及樂臺和那周立寒,果然才是真正要刺殺您的?”
項麒假死前,在京城的十二年都身體不好。加上母族被廢,見過他的臣子極少。
便是四年前隨先帝南下,也水土不服,病殃殃地躺在馬車里,出來也是裹得嚴嚴實實。
“先別管這件事兒。”攝政王突然幽幽地說,“小的時候本王看他還是很有幾分像父皇,可今日…光注意他的技法和身姿了,回想起來倒是覺得,沒那么像父皇了?”
定遠侯給他繞懵了:“這,都說兒肖母,更何況孩子長大,不都會愈發與父母不像么?”
“若他只是愈發不像父皇倒罷了…”攝政王現在也是信息量過載。莫非是自己今日已經不宜思考和回憶了,為什么想起來總覺得,項麒如今似乎更像……
侍從的再次來報又打斷了他的聯想:“王爺,娉華長公主求見。”
攝政王難得將不耐煩的神情顯在臉上,“沒空,讓她明日再來?!?
侍從去回了話,又帶了一句話來:“長公主讓小的轉告您一件事:查查十六年前入宮的‘小秦氏’。”
攝政王再度顯出不耐煩:“都什么時候了,還讓本王幫她查那些無關緊要的后宮之事?”
“殿下,既然如此,那周氏幾人我們該——”定遠侯拉回話題。
“當然該緊緊抓牢了!”攝政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君子爽朗,但讓熟悉他的定遠侯背后發寒。
“這不是很簡單么?我們就當不知道今日這些事兒,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
項麒背后有周廉貞,怎么了呢?
周廉貞有誰?
一個貴妃女兒,和一個女扮男裝事業有成的皇上義子!
“白日在席間,她只讓本王答應她一件事?!睌z政王邊笑邊說,“堅決不讓本王傷她弟分毫。當然!本王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讓她自己解決她心愛的弟弟去吧!
“程老?!睌z政王對定遠侯認真地說:
“你不是有個待字閨中的幺女兒么?本王冒然做個主,把她許配給周立寒罷?!?
管她是男人女人,娶了他這一邊的,就是他的人!
……
……
躺了一天一夜的周立寒,并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定下了婚事。
這回昏睡的時間算短,主要是身上各處傷給她疼醒了。
醒來時果真束胸之類的盡解除了,身上也擦拭干凈過,還上了藥,穿的是陳瑰意大小的女裝。想來又麻煩了她和陳姨。
這應該是她女扮男裝以來傷最重的一回了。
不過也是頭一回正兒八經與有必要的人對打了一回,畢竟在小地方待多了確實很久沒見世面,偶爾需要被打敗一下,警醒自己不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