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臺乘勝追擊:“咋的呢?還沒見過上趕著邀罪,說自己收買人下毒的呢?”
“奴婢…奴婢……”彩紜憋了半天終于想出一句解釋,“奴婢忘記了,還有一支相似的釵……”
“可是下毒的丫頭那兒沒有啊。”樂臺笑瞇瞇瞧著她繼續踩坑,“她說你是拿銀子給她的。”
彩紜:“…對,是銀子,奴婢一慌神記混了!”
“拿了多少兩給她?”
“拿了...拿了.....”倒不是彩紜編不出,而是話到嘴邊又擔心被樂臺戳穿。
樂臺笑間帶著些殺意:“怎么?這個口供也沒對過?”
彩紜正冷汗津津時,駙馬沈銘帶著茶杯、蓋碗和裹了一手帕的土回來了。
“回稟皇上,已在茶房找到方才用過的茶杯和蓋碗,以及在偏殿側門外的樹根處挖掘出澆了茶水的土。”他在項娉華期望的目光,和陳瑰意冷然的注視下垂首將東西雙手奉上。
治憲帝嗯了聲,看戲似的吩咐道:“古太醫,你和這位新來的女大夫一起驗驗?”
古太醫滿頭冷汗根本擦不完,這茶杯蓋碗茶水他早驗了八百回了,他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毒嗎?可他能怎么說??
陳醫娘接過來聞聞辨辨,茶杯蓋碗已經被清洗過了,聞不出;但那土壤里還殘留許多,她便利索地驗起來。
“皇上,沒有鴆毒,催.情藥的成份倒確實有,西域來的一種花蕊吧。”她很快給出結論,這種藥她三十多年前在京城不是沒接觸過。
她話一出,項娉華臉都黑了,但又不敢把涌上怒意的眼神打在沈銘身上。
——她確實因為皇后阻攔而沒法讓人遞話給他,讓他在外面搜羅的時候操作一下。但他不會根據里面已經發生的情況變通一下嗎?!
治憲帝點頭,“古太醫,你怎么說?”話音很平常,但慵懶的帝王身上已然散發出不容欺瞞的震懾之氣。
古太醫:“......。”我也想知道我該怎么說!難道該咬死堅持最初說的什么民間奇毒嗎?
“皇上,北冥御醫到了。”這時候尚恩來報。
于是古太醫哐當一聲把頭磕地上:“陛下!是微臣醫術低劣不堪重用!是微臣診錯了,請皇上恕罪,二殿下恕罪!”
“這么低劣還怎么給朕的皇妹診治?怎么給其他宗親診治?庸醫誤人。”治憲帝打了個哈欠,話音懶散淡淡卻要命,“拖下去杖五十。”
“陛下!!”古太醫嚇得癱了,他不是沒診療過被杖責的官員,二三十大板下去已經足夠要文官的半條命了,剩下半條命也是要爛屁.股隨著后半輩子遭罪的。
五十大板?他幸運一點的話三十板就可以死了,不幸的話四十板還沒死,死了還要被接著鞭尸!!
項娉華當然聽得出皇帝是要殺雞儆猴,可若是真要殺,直接毒酒白綾斬首就得了,杖責這么多下,這不是赤妥妥地要逼他供真相嗎?
于是她再次瞪向自己的親親駙馬,方才不懂得變通就算了,現在總該意識到了吧?還不快去囑咐動仗刑的下屬,前幾板子就把這沒用的太醫打昏了,萬萬不得讓他說話反水!!
沈銘蹙緊著眉回視她,顯然其實并不贊成,但最終還是薄唇一抿,跟出去了。
古太醫直接就被兩個大內侍衛架起來往外拖,慘喊道:“長公主!長公主殿下救救微臣!二殿下!二殿下是微臣得罪了您,求您放微臣一馬——”
“他竟然也求我呢。”周庭霄眼兒亮晶晶的,“要不放了他,聽聽他怎么說?”
治憲帝轉過來和他對笑:“好啊,我兒說放,那就放吧。”
項娉華:“......!”
啊啊啊啊!這就是存心的逼供誘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