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坐席處,方才嘲諷起哄項霆的考生倒也是個識時務的,立馬就給自己滿上酒來敬他。
“懿王殿下,您也看到了,我就是個沒見過世面也沒眼力見兒的家伙,嘴巴跑得比腦子快。”那考生面色略尷尬羞赧,但說起話來還是滑溜溜的:
“您看您是要幫皇上恩澤天下的人了,就順便大人有大量,海涵我一回。方才您也聽見了,我也被分到戶部任職呢,日后您有什么麻煩事兒盡管吩咐,我姓蔣,單名一個言字。這杯我干了,您隨意。”
項霆泰然若素地坐在原位,看起來并不因為身份的驟然變換而冷傲或親切,態度平常地看著他道:“大理寺卿家的蔣二公子,御科榜眼兼數科探花,幸會。”看起來倒是心腸不壞,人也機靈,若能改改嘴皮子倒未嘗不是可用之人。
蔣言狗腿地笑嘻嘻道:“哎哎,是我幸會您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邊兒幾位兄弟啊,這個北冥澂兄,您已經認識了,他爹是太醫院前任院首、現任院丞兼御醫,而且北冥世家是傳承百年的神醫世家了,可惜老院丞膝下就一女一子,女兒三十年前還銷聲匿跡了;后面才有了澂兄,結果澂兄又不學醫,哈哈哈哈……”
能把人家底兒透到這個地步,可見是關系非常好的。北冥澂斜他:“你也知道你嘴巴跑得比腦子快,這會兒又來?”
隨后又對項霆一揖,笑道:“不論是周小公子還是懿郡王,都是憑真才實學來到紫宸殿的,大家有目共睹。某不如蔣二公子有幸與殿下共事戶部,但既然任于工部,總有要和殿下打交道請教之處。某也敬您一杯,您隨意。”
項霆認真打量了他好幾眼,回敬道:“方才有幸得到令尊大人的相助,代我感謝令尊。”
北冥澂不知道老父親方才做了什么,但也看見他跟在皇帝一行人身后進來的,偏殿那兒有動靜他們也不是全然不知。
八成是跟消失的娉華長公主和懿王突然恢復身份有直接關系。北冥澂沒有問,只是笑著展示自己喝到底的金樽底兒。
隨后蔣言又熱情地給項霆介紹其他些個成績夠資格坐在殿中的考生,或者現在已經不能叫考生了,方才已經全員授職完畢,都成為了新官蛋子。幾個年輕人逐漸熱絡起來。
周立寒那邊也一時之間絡繹不絕,其實原本就算沒有懿王恢復身份的事兒,也有許多人因為在宮門外瞧見她得到的恩寵而蠢蠢欲動。
周立寒方才又因教養懿郡王有功,再次晉升,直接接任了三個月前樂臺的北鎮撫司千戶之位。樂臺回京干了三年才干到的位置,周立寒三個月竟然就因各種機緣巧合升到了。
許多人上前來拉關系的,七大姑八大姨有個跟閩地沾邊兒的都拉出來說一遭,還有也姓周的來拉拉氏族支脈關系的,更有來打探周立寒婚事想結一門姻緣的。
當然,也有很多老大臣對她嗤之以鼻,最看不上這種年紀輕輕就屢屢飛升的,沒什么真本事,怎么看都是上憑貴妃、下憑弟弟…不,懿王,才有這般前程。
應酬來往之間周立寒下肚了不少酒,笑容已經釘在臉上了,只是偶爾根據來者的言語略微調整笑容情緒。
項霆的身份讓他可以平淡地面對所有人,但周立寒不行,她要是這會兒就好死不死的顯擺皇上貴妃義子、懿郡王恩人的身份,那就格局太小了。
她確實是個初到京城為官的外來者,若不借此機會,放低姿態謙遜客氣的·融入朝臣圈中,就憑那點身份,根本不會有多少人真心實意的買賬。
“僅十日未見,沒想到周大人已經又升一階了。”
本來還有許多人在周立寒跟前說笑碰杯,這一道話音從外圍傳進來,幾人戛然而止。
只見攝政王也端著金樽清酒走來,含笑謙和地望著周立寒 。
但周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