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城北十余里處,翟讓見到了等候迎接他已久的李善道、劉胡兒、蕭德等將。
從馬上下來,一身紅袍的翟讓,扶起拜倒在地的李善道等,笑道:“二郎,才留下你在滎陽幾天?就把酸棗打下了?往常在寨中,固已知你智勇兼?zhèn)洌允橇畎吵泽@啊!”
客套話,李善道早已是熟門熟路。
他恭謹(jǐn)?shù)卣f道:“打下酸棗,非善道之功。一則是賴明公神威,要非明公大敗張須陀,使得滎陽諸縣盡皆膽駭,再有十個(gè)善道,也打不下酸棗城;二則,是賴劉將軍及其部曲,英勇敢戰(zhàn);三則,并也是多虧了兩位酸棗的義士因慕明公之威名,愿作內(nèi)應(yīng),終才得以打下此城。”
打下酸棗的經(jīng)過,李善道已在軍報(bào)中稟與過給翟讓、徐世績。
侯友懷、張懷吉作內(nèi)應(yīng)的事,翟讓已有所知,笑道:“那兩位義士何在?請來一見。”
卻侯友懷、張懷吉就跟在李善道、劉胡兒、蕭德等的后邊,李善道招手示意他倆近前。
兩人彎腰拱手,快步趨至,不敢去看翟讓,再次拜倒在地,同聲說道:“小人拜見明將軍!”
“請起,請起。容俺來猜上一猜,這一位必就是侯義士,這一位則就是張義士嘍。”
張懷吉穿著道袍,他與侯友懷兩個(gè),的確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李善道笑道:“明公慧眼如炬,不錯(cuò)。這位便是侯曹主,這位即是張道長。”
翟讓撫須笑道:“侯曹主,說來你我也曾算是同僚。俺落草前,在東郡郡府亦嘗為吏。”
侯友懷趕忙答道:“小人豈敢與將軍相比?將軍如是明月,小人螢火罷了。”
“你的事跡,二郎都與俺說過了。早前你被二郎抓住時(shí),寧肯自己死了,也不愿把酸棗賣了,真義士也!卻酸棗令不識義士,不重義士,而竟反治罪於你,侯曹主,這樣的狗官就當(dāng)一刀殺了!這狗官已被你殺了是么?好啊,殺得好!殺得痛快!”翟讓拍手說道。
說來翟讓落草的原因,與侯友懷有相似之處,他也是因被長吏治罪,走投無路,才只好落草為寇。故而這一番話,他說的很有真情實(shí)感,對這侯友懷,雖是初見,他也因是頗有好感。
侯友懷猶豫了下,還是做了個(gè)解釋,小心地說道:“敢稟將軍,鄙縣縣令雖已死了,但實(shí)非是小人所殺。”——盡管殺掉酸棗令的是侯友懷的從子,和是侯友懷殺的沒啥區(qū)別,可說到底,酸棗縣令曾是侯友懷的上官,若傳將出去,是侯友懷親手殺的,他覺得不太妥當(dāng)。
翟讓哈哈笑道:“誰殺的都一樣,一回事!”
侯友懷有心再作些分辨,囁嚅了下嘴唇,生怕翟讓不耐煩起來,解釋的話不敢再說了。
翟讓令左右,說道:“取金來。”
兩個(gè)從吏各捧著一盤金餅,端了過來。
翟讓豪爽地說道:“酸棗得取,你兩位義士大大有功!侯曹主、張道長,這兩盤金子,權(quán)且算是酬你兩人的內(nèi)應(yīng)之功。往后,跟著二郎好好干,金銀綢緞、子女婦人,缺不了你倆的!”
這兩盤金子,卻原來不是翟讓打算收侯友懷、張懷吉為自己所用,而居然是替李善道賞他倆的!侯友懷、張懷吉再一次地下拜感謝之余,李善道亦不禁地叉手下揖,連道“惶恐”。
徐世績在旁,見寒暄敘話已告一段落,適時(shí)地說道:“二郎,一大早行軍,路上沒怎么歇,翟公怕是已有些累了。此處非多說之所,你可前邊引路,請翟公進(jìn)城。”
“是,是。”李善道便等翟讓上回馬上,自也上馬,就前頭引路,引翟讓及部隊(duì)開向酸棗。
徐世績沒與翟讓同行,以“也在前開路”為由,打馬與李善道并行。
從前天晚上得知翟讓率部還回滎陽時(shí)起就產(chǎn)生的疑惑,李善道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