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她又跟母親狠狠吵了一架,起因就是祠堂的長明燈不知為何再也點不燃了,哪怕換了幾盞燈,依然逃不過熄滅的命運。夫人就此遷怒于眾人,把家里所有下人都教訓了一遍,他們不敢吱聲,唯有刺頭女兒大膽點燃導火索,目中無人的朝她發泄道:“就是你把蘇柒柒趕走了,長明燈才會滅的,錯的人是你,為什么你不肯承認,還把怒氣發泄到別人身上,讓別人承擔你的錯。”
母親聽罷怒不可遏,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觸即發,最后還是宋懷遠過來將兩人拉開。
下午洛晨風來家里上課,聽說楚云又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如今她雖然人在書房,可靈魂不知在何方,講完課她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儼然成了一座雕像。
他極有耐心的坐在她身邊,問她是不是需要把今天上課的內容再講一遍,她板著臉把所有的書都扔到了地上,他幫她一一撿起,可剛撿起來又被她扔到地上,他不厭其煩的又幫她撿了一次,她抬起怒到發紅的眼睛,惡狠狠的說:“已經下課了,你該走了,少管別人家閑事。”
即使這樣被罵,他也依然很有風度的幫她整理著書,只一句話就讓她目光遲疑。
“蘇小姐的事我聽說了,我想辦法帶你去見她。”他停頓了下,仔細觀察著楚云的反應,果然下一刻,她的憤怒就慢慢被一種難以置信代替,他接著說下去,“不過你要答應我,出門以后,一切都要聽我的,我有辦法說服你母親。”
她嘴唇輕微張開:“什么辦法?”
“你能答應我嗎?”
“僅這一次。”
“好。”他朝她微微一笑,那種淡淡的、寧靜的、讓人不由得安下心來的感覺似曾相識,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而他確實也做到了,出門后他才告訴她,辦法很簡單,他跟她母親說,下午想帶楚云出來買一些接下來要用的書,夫人想了片刻就答應了,只不過規定他們兩個小時內必須回來,否則再無下次。
從蘇家回來的路上,楚云的臉色依舊烏云密布,可對晨風的態度卻有了些許變化,她問他:“先生為何要幫我?”他坦言道:“你的心里放著一件事,就沒有辦法做其他事,只有把這件事解決,你才有可能好好上課。”“我上不上課,聽不聽得進去,有那么重要嗎?你不過就是我們的老師,說白了,跟其他拿錢辦事的人沒什么區別,何必在乎那么多?”
他望著天邊逐漸浮起的夕陽,用一種和煦又溫暖的語氣告訴她:“師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諸德也。所有的問題書本上都會有答案,而我要教你的,是解答問題的方法,不僅僅是謀事之才,更是立世之德。”
她似懂非懂的大嘆一口氣:“我是女孩子,不用懂的什么立世之德,爸爸說過,我只要過得開心就好了。”
“我帶你出來,你開心嗎?”他問道,楚云想了想,勉強答了句:“還行吧,如果你能說服媽媽讓蘇柒柒回來,我會更加開心。”
他忽然笑了,明知很難,倒也沒拒絕:“我會努力試試。”
“真的?你真的可以?你若是真的可以,那我興許還會有一些崇拜你。”她挑釁的揚起嘴角,幾只飛鳥從頭頂劃過,這才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純真。
待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家中,夫人還在前廳等他們,晨風剛要走,鈴蘭就過來叫住了他。“洛先生,夫人找你,請你過去一趟。”
他不知道夫人為何找他,心里也擔心帶楚云出門的真實目的會暴露,不過還好沒有,夫人只是身板筆挺的端坐在紅木椅上,朝他微微頷首致意,精神也比下午好多了。
“洛先生,今天有勞你了,希望楚云沒有給你添麻煩。”
“不會,她很聽話。”
聽話?夫人低頭隱晦一笑,“聽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