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朗星稀,微風徐徐,逃出來的兩個人似乎還心有余悸,無奈慶春此刻正在醫院照看宋懷遠,夫人只能請瘸腿的老管家帶了幾個壯實點的家丁過去看著醉酒的宋巖華,別讓他出來惹是生非。
可她心里始終不解,就算蘇小姐剛才是為了嚇住宋巖華才那么說的,可那盞在關鍵時刻砸向他的吊燈又該如何解釋呢?莫非,真的是兒子的靈魂顯靈了?
“蘇小姐……”
“夫人……”未想她們兩人異口同聲,夫人示意她先說,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繼續說下去,“我剛才是為了嚇走大哥才這么說的,對不起……”
夫人似乎早有所料,露出滿臉疲憊的笑容,搖了搖頭,非但沒有責備她,還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了,蘇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以后他要是再對你出言不遜,你也不必對他客氣。”
“嗯,我記住了。”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夫人也是,早點休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們。”
夫人微微頷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消失在幽靜的長廊里,她也長長舒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那只端午節的香囊在氤氳的月色下顯得異常孤獨,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腦海里還在不停回想著吊燈掉下來的剎那,她確信那一定是言青在暗中幫助她。
可是思念的天平啊,它已經慢慢發生了傾斜,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認罷了,因為她在思念他的同時,腦海里也在不自覺的想著另一個人。
榕州離城南不遠,火車半天就到了,如果發送加急電報,那么不到兩小時就能傳到他的手里,她很想告訴他最近家里發生的變故,想問他她要怎么做才能幫到伯父和夫人,可是一提筆,卻又不免感到自殘形愧。
她回到床上,蜷縮成一團,屋外已經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蟲鳴聲,漫長的夏季悄然而至。
殊不知她在思念他的時候,他也在細數著漫無邊際的日子。
回到榕州已經十天了,在養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他好像又回到了離家之前的日子。白天知理要去學校上課,家里顯得格外安靜,只要她一回來,整棟屋子都能聽見她的聲音。母親讓她學著做一個大家閨秀,她就嘟著嘴說她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大家閨秀;父親讓她沒事多看書多練字,她非要纏著晨風陪她玩,有時候還要帶女同學來家里玩。晨風拿她沒辦法,想著過幾天就要走的,所以盡可能的滿足她所有的小要求。
這天天氣特別熱,傍晚的時候知理洗了澡,穿的特別清涼的來到晨風的房間,他正在擬一篇論文,她特別親昵的靠在他的身邊問:“晨風哥哥,你在看什么看的那么認真?爸媽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論文,回了一句:“我回學校后要用這篇論文,現在有時間,正好整理一下。”
“你一回來就在研究論文,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現在不就是在休息嗎?”
“你別看論文了,你看看我……”她故意撒起嬌,拽著他拿筆的手直搖晃,“這件睡衣是新買的,絲綢的,如今最流行的式樣,好看嗎?”
他被她弄得沒法寫字,只能停下筆,回了句:“女孩的東西我哪懂,你喜歡就好。”
“你喜歡嗎?”
他鄭重其事的望著她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知理,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穿成這樣在家走來走去了。”
她嘻嘻一笑,故意挑眉問他:“怎么,你害羞啦?家里又沒有別人,我是故意穿給你看的,好看嗎?”
他轉過臉去,語重心長的道了句:“你這樣被爸媽看到,他們又該說你了。”
“他們要說就說吧,反正你是我的,要看也是給你看啊。”說著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