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進去的時候,二少爺就好像睡著了一樣,看上去是那么安詳,他終于,不用繼續(xù)活在痛苦里了……”話音落下,鈴蘭的臉上浮起前所未有的渙然,雙眼幽幽的望著前上方,好像那里有什么神仙菩薩似的。
而同時聽到了這一切的眾人的臉上無不顯示出錯愕和驚恐!倘若今日不是有靈婆做法,恐怕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二少爺離世的真相,而今時今日才得知真相的芝禾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往前走了幾步,兒子的相片就在眼前,她胸口同時交織著憤怒與悲哀,用一種幾乎就要枯竭的聲音問她:“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會如此殘忍……”極度悲傷讓她突然產(chǎn)生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腦海中滿是最疼愛的兒子渾身冰涼的躺在搖曳的燭光下,她將他輕輕抱起,一遍一遍輕撫著他瘦骨嶙峋的身體,就像他小時候那樣,她試圖將他從睡夢中喚醒,可最后等來的只是一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殘忍結(jié)局。
鈴蘭的臉上依然掛著鬼魅的笑,兩行眼淚卻不知不覺的從眼角流下:“我沒有要害死他,我是想幫他啊……”
當(dāng)她還沉浸在自我救贖中,突然被人群中沖出來的楚云推倒在地,一把明晃晃的刻刀抵著她的脖子,她沒有回房間,直接從學(xué)校過來的,包里正好放著言青的刻刀。
“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決定別人的生死?”她怒視著被她壓倒在地且毫無反抗之力的鈴蘭,怒不可遏的說道,“你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你喜歡他,你是想要幫他?我告訴你,你就是愛而不得,由愛生恨罷了!別把殺人的動機說的那么偉大,殺人兇手……”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云牢牢壓著她的身子,刻刀在她脖頸處游走,哪怕只要稍稍動一下,她都有可能動脈破裂,血流涌注。
“楚云小姐,千萬別沖動,把刀放下。”眼看夫人已經(jīng)痛不欲生,慶春心急如焚的上前提醒她,結(jié)果當(dāng)然是被她一頓痛罵。
“你們一個個都是膽小鬼,她是殺人兇手,殺人,難道不該償命嗎?”
“我們可以把她交給警察。”
“你少來了,把她交給警察,怎么除去我心里的恨啊?他是我哥啊,他最后是為了救我才會一病不起的,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么離開?我怎么可能讓一個卑鄙無恥低賤又骯臟的女人輕而易舉奪走他的命,又讓我在無數(shù)個絕望的日子里茍延殘喘?”
楚云悲憤的眼淚落在鈴蘭的臉上,她手里的刀已經(jīng)慢慢陷入她的脖子,只需再用一點力氣,她的脖子就會被鋒利的刻刀劃破,就像她當(dāng)年用這刻刀,切斷他的生命一樣……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小心翼翼的手顫顫巍巍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要……楚云……不要這么做……”柒柒的聲音跟著身體一起顫動不已,她牢牢握住她,哭訴著,“你這么做……不值……”
“有什么值不值的?要不是言青,我早就已經(jīng)死了,我的命是他給的,我無法看著害死他的人茍活于世。”
“既然你的命是言青給的,那你就該為他好好活下去,你怎么可以讓自己的雙手沾染上鮮血?要是言青知道了,他會多難受啊?”
說著這些話的柒柒的內(nèi)心也是痛不欲生的,她做夢都不可能想到那個切斷繩子的人竟然是鈴蘭,而此時她的眼中蕩漾著無限哀傷,悲痛欲絕的望著靈臺上擺放的冰冷相片,他多希望此刻他可以幻化成人,陪在自己身邊,告訴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可是他好像真的已經(jīng)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既然他再也不會來了,那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來改變世界,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勸慰早已被仇恨吞噬的楚云:“你想一下,如果言青在,他會希望你為了給他報仇,而斷送自己的未來嗎?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未來托付給了你,你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二個他啊,別為了一個罪人,而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