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硬生生把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
沈臨熙發動車子,單手開車,瞥了遲非晚一眼:“我當初分手都沒有像你這樣的傷心、”
她其實并不是一個會輕易為男人落淚的女人,甚至在外人面前都很少哭泣,更別提像這樣涕淚橫流了。
一直以來都是堅強而勇敢地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和挑戰,總是咬緊牙關,默默地承受著一切痛苦和壓力。
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什么值得沈臨熙落下眼淚。
遲非晚聲音都帶著嗚咽:“我是被你們拆散的。”
沈臨熙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輕笑出聲:“說得好像我當初是自愿分的手。”
當年的人,都知道沈臨熙和黎川的那些事,也知道沈家強人所難。
沈臨熙以過來人的經歷向遲非晚說教:“晚晚,宋今安不適合你,像你這樣的大小姐門當戶對才是最適合你的,你要知道宋今安護不住你,他只能給你精神上的寄托,但沒辦法給你真正的幫助你。
高中你被霸凌,他能挺身而出是因為他能幫助你,但這次的工作,要不是你倆分手,你覺得他還能再京城找到一份的工作嗎?
還有你在游輪上,是你去救的宋今安,面對身份地位懸殊較大的對手,能護住你的只有家世與你相當的人。”
“我不相信。”遲非晚依然堅持著。
沈臨熙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現實很殘酷的。”
“那你呢?你和黎川叔叔同樣是門當戶對為什么還是分開了?”遲非晚反駁道。
“她媽媽不喜歡我,我爸爸更想讓我商業聯姻,畢竟和遲家成為親家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沈臨熙解釋道。
“可是我愛他。”遲非晚低聲說道。
沈臨熙沉默了片刻,“愛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遲非晚的心情卻越發沉重。
遲非晚猛然想起了剛才沈臨熙的話:“你怎么知道我高中霸凌?”
這件事除了遲逸之知道,遲家還有誰知道!
她沒有跟遲家的任何人說。
現在是紅燈,沈臨熙在停綠燈,聞言她看向遲非晚:“我還知道你還去找了黎瓊。
遲非晚,你可以啊瞞著我這么多!”
遲非晚心虛地別過頭,車窗外是另一輛車,“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不會幫我。”
沈臨熙冷笑出聲:“要不是去找黎瓊為什么坐牢,我竟然不知道我女兒這么有本事。”
“真不知道你這話是夸我還是在內涵我。”
遲錦書把那天見到黎瓊的樣子,講給了沈臨熙,作為關淑的死對頭,她自是好奇,平時囂張跋扈的黎瓊為什么會變成那副樣子。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怎么也沒想到這幾年讓黎瓊變成這樣的是坐牢。
黎瓊坐牢的經歷被沈臨熙調查出來,自然那曾經霸凌別人的事情也被她知曉了。
隨著紅燈的倒計時,沈臨熙一腳油門往前開:“晚晚,這種事情你應該告訴我的,這可是一個收拾黎瓊的好理由。”
遲非晚看了眼她:“如果只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會告訴你,你不值得。”
沈臨熙單手開車,一手解開手機,她翻出相冊,把手機放到了遲非晚面前:“看看。”
手機被遲非晚拿起,鏡頭里,黎瓊正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頰,不斷地發出一聲聲求饒聲。
聲音里充滿了恐懼與絕望,這一切都無法掩蓋住她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痕,傷痕如同一條扭曲的蜈蚣,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猙獰而恐怖。
沒有任何濾鏡的修飾下,黎瓊的臉色蒼白